胡塞尔听了,哈哈一笑:“跟我蛮像的。” 他说着,随手从旁边揪了一根小草,丢进嘴里,咀嚼断掉的草根,抽烟似的叼着草棍,吮吸里面属于植物的清甜汁液,靠着村口巨大的树干,往里看去,死了人的村里正在准备送灵。 大批的村民披麻戴孝,村里是一片灰扑扑的黑白色。 前面的队伍捧着色彩艳丽的巨大花圈,把人都挡在后面,走起路来,就好像是一摇一晃的僵尸在跳,风一吹,花圈上贴着的挽联飘起来,发出纸张被风吹动之后特有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打呼又像是有人在打招呼。 第二节队伍提着草编的篮子,从篮子里掏出同心圆形状的白色纸钱和草书条纹状的黄绿麻色纸钱,一把一把往天上撒。 撒出去的纸钱飞不到天上,半空中就落下来,在头顶依依不舍似的旋转着飘了一阵,慢慢落下来,贴在地面上,随着路过的人的脚步被风惊动而起伏,仿佛地面在呼吸,又仿佛每一张纸钱都有生命。 第三节队伍低着头哭丧,全都捂住了脸,好像见不得人,又好像根本没有五官,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时不时用攥成拳头的手背擦过脸颊,手上的皮肤就湿漉漉的,仿佛他们真的哭得很惨,好像他们跟死人的感情真的非常深厚。 胡塞尔看见了,只觉得好笑,他也知道这种时候笑出声来太嚣张了可能被打,就转过身,躲了起来,藏在树后面,这棵树很大,树干比三人怀抱更粗,他躲在后面完全不会轻易被发现。 可是如果躲起来,他就不能看丧事了,他想了想,爬到了树上,居高临下往远处看。 丧事仪仗越走越近。 第四节队伍走了过来,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男人,穿着短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往前走,每一步都能在土地上按出新的脚印,肩上扛着手臂粗的木头棍子,棍子和绳子绑在一起,同时接触棍子和绳子的东西,是他们之中的棺材,棺材并不接触地面。 但看起来真的很重。 按理说,小孩的体重不可能让四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喘气,但他们汗流浃背的样子,也做不得假,那就只能是棺材的问题了。 胡塞尔喃喃道:“有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有点疑惑,队伍里面怎么好像多了一个人出来? 他努力去分辨究竟哪一个是多出来的,怎么也找不到。 后背腾起一阵凉意,胡塞尔当时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迅速找到了第二个跟他一样在旁边看热闹的村民,胡塞尔拍了拍村民的肩膀,村民也被吓了一跳,喊道:“你做什么?!” 他差点跳起来,脸色分外苍白,好像被吓惨了。 胡塞尔笑了笑,给他塞钱,凑近了小声问:“不好意思,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