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我吗?」阿翔皱起了眉头,没像詹又擎预想的那样不给面子,他很自然握住了詹又擎伸出来的手,态度不随长相,非常平易近人,「第一次有人说我好看,他们大多说我长得很碍眼,又多馀。」 「啊?怎么可能?哪个没长眼睛的?」 阿翔这种长相放娱乐圈都绰绰有馀,虽然对一个男人用这种形容词很奇怪,但他真的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就像陶瓷娃娃一样──看起来易碎、美好、脆弱。 阿翔没有说下去,他只是摇摇头,「总之,谢谢你。你叫詹又擎吗?我叫雾翔,你可以跟雨夜一样喊我阿翔。」 詹又擎盯着他的眼睛,阿翔应该是混血,他的瞳孔不是黑色的,有点淡淡的褐色,五官深邃,皮肤又白,就像外国人一样漂亮。 他像是魔障了,怔怔看了很久才回答他:「阿翔,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雨夜在一旁看着他们,等他们都说完话才出声。 「认识完了吧?既然结束了,那我们该办正事了。」 雨夜一说,才把詹又擎又拉回现实。他端详起四周,他们应该是在一间很大的房子里,有点像那时拜访萧铭昇家里的感觉,什么感觉没有,就是钱的味道很浓厚。 「阿翔。」雨夜转头,「沉輒容呢?」 阿翔轻轻啟唇:「在楼上,跟她在同一个房间。」 跟她在同一个房间?那个她是说他的母亲吗?这到底得是关係多复杂的一家人,称呼才能用得这么生疏? 雨夜给了詹又擎一个手势,意思是跟着他们上去看看。詹又擎心想,他就不想上去估计也会被拖上去,还是自己跟着去比较体面。 「为什么他们会在房间里?」 「太麻烦了,就让他们待在房间了。」 阿翔说得云淡风轻,形容的方式也很诡异,就像什么烫手山芋似的,碰都不想碰。 见詹又擎眼神怪异,阿翔才又接着补充:「你也看到新闻了吧?如果不是见到新闻,估计不会这么赶着过来。我母亲并没有活过来,她依旧是一具尸体,如果你去到楼上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詹又擎很快就懂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阿翔母亲的遗体还在房里,甚至都已经有尸臭味了,却因为大家认为她「活过来」了,而无法送往殯仪馆做任何处理。 「雨夜使用的幻觉会持续到愿望结束为止。而我哥哥的愿望看来还没有结束,他也真的认为那个女人活过来了,为此感到很雀跃。」 詹又擎跟阿翔离得很近,他清楚瞥见阿翔说到「雀跃」这个词的时候,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这个幻觉外人干涉不了,我只能让他们待在一起。毕竟家里的管家跟女佣也受到幻觉影响,只有我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为了怕引发更多争端,我先让他们回去了,家里现在只剩下我跟他们。」 继那个厌恶的表情过去后,阿翔又像没事一样,把剩下的话说完。詹又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感觉毛骨悚然,不论是眼前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母亲」,还是中了幻觉的沉輒容,亦或是冷眼旁观的阿翔。 詹又擎不想再思考了,他连忙问雨夜:「你还没说呢,沉輒容许了一个违背自然法则的愿望,他的代价是什么?」 「哦,原来我没告诉你啊。」 雨夜语毕,便把手抬了起来,一下点在詹又擎身上,一下则点在阿翔身上。四周的喧嚣与他们隔开了,詹又擎看见雨夜的眼睛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样子。 同一场雨、同一道雷,和同样的人。 詹又擎的脑中忽地爆出了许多声响,他像是要炸了,不断被迫接收这些过于庞大的讯息。 『亲爱的母亲,您还好吗?这些我不在的日子里,您过得自在愜意吗?会憎恨我的残忍,还是唾弃自己的无知呢?因为我想知道答案,也想告诉您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所以我把您唤醒了。』 『您不会怪我的,对吧?』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