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垂头丧气地走了,邓云在屋里转了两圈,对夏明义道:“宋檀不中用,我看不等陛下宠幸他,他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夏明义端着茶杯,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朝中有谁为汤固案的党羽求情?” 邓云压着脾气道:“为汤固党羽求情的人不多,将要致仕的王阁老为他的门生求情,吏部以人员短缺也向陛下提过两句,还有就是......” 邓云想起了什么,“翰林院的沈籍沈大人。” 他快步走到夏明义身边,道:“那天沈籍进宫,陛下看见宋檀与他走到一块。” 夏明义立刻道:“你将那天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我。” 邓云便将那天文渊阁外的事情说了,夏明义只知道宋檀与沈籍认识,倒不知他二人关系这样好。是从前自己没怎么在意,还是宋檀在这件事上将自己瞒了个严严实实。 夏明义心思转过一圈,稍稍放松了些,“宋檀有错,倒还不算大祸临头,只是让陛下心里不舒坦了而已。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邓云不明白,宦官擅议国事自古以来都是大忌讳,怎么在宋檀身上就不算大祸临头了,皇帝就这么喜欢他? 夏明义也没解释,让他自己去琢磨。 “琢磨明白了,你就差不多摸着陛下的脉了。”夏明义模样高深莫测,邓云心里暗骂,你倒是了解陛下,下场也没好多少。 邓云走后,夏明义又将事情捋了几遍,他觉得皇帝让宋檀议政不过是个幌子,宋檀心有所求,这才一头撞进去。皇帝用这件事试探出了宋檀与沈籍不为人知的亲近。 他想明白后,深夜去找了宋檀,先安抚了他的心情,又提点他向陛下认错。 他话说的含蓄,并没有提沈籍,“咱们做奴才的,第一等事就是为主分忧,旁人的想法如何不重要,陛下的想法才应该是你的想法。你是陛下身边的人,心得向着陛下。” 宋檀不知道懂没懂其中的意思,不过很听夏明义的话,打算认真向皇帝请一回罪。 他清晨去当值,伺候皇帝起身。今日没有早朝,皇帝会先去礼佛。殿内静悄悄的,司寝女官悄默声地捧着衣物配饰站在外间。宋檀往香炉里加了些檀香,寄希望于这样的熏香能让皇帝心里多些慈悲,好高抬贵手放过他。 邓云刚到,床帐里就传来声响,宋檀朝外间一招手,司寝宫女们鱼贯而入。 皇帝洗漱完,宋檀上前来给他更衣,礼佛这几日穿的衣服都素淡,象牙白的衣袍上配一枚青莲玉佩。宋檀系好玉佩,后退一步跪在地上,俯首向皇帝请罪。 “罪人宋檀出言僭越,擅议朝事,此为罪一,不能体察圣心,引陛下不快,此为罪二,奴婢心内惶恐,请陛下赐罪。” 皇帝瞥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