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那么可怜,甚至有些奄奄一息。 庄清河眯着眼睛抬头,眨了几下才敢睁开,确定只有商珉弦一个人后,他明显松了口气,问:“走,走了吗?” 商珉弦顿了一会儿,才出声:“嗯。”然后又问:“你哭什么?” 庄清河低头抹了把眼泪,很小声地说:“我有一点害怕。” “怕什么?”商珉弦问:“怕被捉奸吗?” 庄清河闻言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他没说话,背对着商珉弦默默穿衣服。 他有幽闭恐惧症,以前做过脱敏治疗,效果不错,坐车和坐电梯都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有光。 但他仍然十分害怕黑暗又密闭的空间。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小时候被韩天一他们锁进箱子里那次留下的后遗症。 再加上他刚才确实害怕被商珉弦的男朋友发现,他几乎不敢想那场面会有多难堪。 紧张加恐惧,于是刚才他的幽闭恐惧症就又发作了。 不过他没解释,穿好衣服就准备走了。腿还是有点虚软,没能站起来就又滑了下去,商珉弦伸手扶住了他。 庄清河勉强站稳后,用手臂推开他的手,神情惶惶然地说:“我回去了。” 商珉弦攥住他的手,似乎是不想放他离开。 而庄清河垂着头,心情复杂,身影在灯光下有种瘦骨嶙峋的丧。 他的眼睛竟也会变得木讷,言辞闪烁。 在分开的这八个月,每次见到商珉弦,庄清河都心痛。 在言商大厦的餐厅碰见那次,商珉弦和赵言卿坐在他们隔壁的位置。 赵言卿当时点菜时对商珉弦说了句:“你胃不好,这有山药小米粥,给你来一份?” 庄清河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就什么都吃不下了,拔丝芋头看起来都变成了苦的,于是他放下了筷子。 商珉弦为什么胃不好?是安安的“死”给他带来的后遗症。 愧疚像一枚掉落的寻不到踪迹的图针,不敢举步,坐立不安,连饮食都没办法安心继续。 第二次见面,是在那个路口,当时他是在那里等邓昆,邓昆定期去的心理咨询室就在附近。 邓昆开着车载上他,他们直接去了心理咨询室,然后他在停车场看到了商珉弦的车。 南州那么多家咨询室,邓昆偏偏和商珉弦去的是同一家。邓昆进去后,他在前台翻了翻登记表。 然后在上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商珉弦的名字。 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反反复复的胃痛。 又吐血,那么多的血。 当时邓昆擦脸擦了半天才擦干净。 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失眠半夜一个人跑出去,自言自语。 要定期看医生。 这个人从身到心,都被自己弄坏了。 他现在看商珉弦像什么。 一个被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 而商珉弦看他又像什么呢? 一场无妄之灾吧。 可即使这样,商珉弦也没有认真地报复过他。 其中或许有安安的因素,可说到底是自己种下的孽.根,如今只是自食其果。 沮丧缠上了他,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那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他拼命奔跑才甩开的这种感觉,又在商珉弦身上找到了。 庄清河野蛮生长了二十多年,对很多事早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再大的雨都不足以让他坍塌,可是商珉弦却能让他轻易崩溃,他太在乎商珉弦的看法。 他能处理很多事,却唯独在商珉弦这里一再搞砸。 庄清河张了张嘴,声音黏着:“商珉弦,你很恨我吧?” 所以今天才会这么对他。 可以前的商珉弦不是这样的,庄清河所有的珍爱来自一个脆弱又小小的誓言。 没有人知道以前的商珉弦有多好,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只有庄清河知道。 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被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弄得乱七八糟。 感情尚未消亡,又有愧疚在上面厚土再建。 庄清河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难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