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得到李然这句话,也是展眉道: “恩公如此说,丘也就放心了。其实丘已经与三桓议定,三日后便可出发……” 孔丘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褚荡是大刺刺的走到门口: “主公,孟孙何忌求见!” 孔丘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本想回避,却是被李然一把拦住: “呵呵,仲尼不必回避,正好也能让孟孙知道,这番堕成邑之事,乃是你我共同所筹谋的。如此,也好让他在此犹豫之际,能够有所决断!” 孔丘一想也确实如此,于是便当即是点了点头,随侍在侧。 而李然则是向褚荡说道: “且让他直接过来吧!” 不多时,孟孙何忌来到客厅,一眼就看到孔丘正端坐其中,先是不由为之一怔,随后恢复了过来,并朝李然和孔丘行礼。 “见过尊师,见过子明先生!” 作为主人家,李然立刻起身上前,搀扶住孟孙何忌。 “大人何须如此多礼?李然正在与令师商讨成邑之事,你来得的也正是时候!来来来,坐!” 孟孙何忌稍稍有些不太自在,但是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书简,说道: “学生这里有一封信简,是写给公敛阳的。本来是想要让先生过目一下,待修改之后,再给尊师去看的。如今既然尊师也在此地,那便请尊师一同过目。” 李然明白,其实这是孟孙何忌想要来他这里探探口风,看看他李然究竟是何种的态度。 不过,李然也并不确定,那晚的酒后失言,究竟有没有传到三桓的耳中。 毕竟,当时在场人多众多,尽管那些都是孔丘的弟子,但是这其中也不乏是有一些已经成为了三桓的家臣,而那些年轻的,新收的弟子,也更不一定能管得住嘴。所以,那一番话传出去的可能性也并不小。 所以,李然知道他今日对孟孙何忌所说的话,可得要加倍小心才是。 李然和孔丘匆匆扫了一眼那封书简,其大意也无非就是让公敛阳能够安分守己,尽快遵命堕去成邑的城墙。而三日后,鲁国大军也会奉命前来,也并无他意,只是为了督促堕成邑城墙之事。 李然和孔丘对视一眼,孔丘则是合上书简。 “何忌,你所书的无非都是一些官话套话,在为师看来,其言辞也还是太过于平和了一些!” 孟孙何忌叹息道: “何忌知道,何忌身为一家之主,面对下属,本不该措辞如此平和,只是……如果过于措辞严厉的话,就怕……” 李然闻言,不由是嗤笑一声: “言辞过于平和,也并非让你严厉起来。难道,孟孙大人不知‘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现如今,郈邑和费邑,都已堕去了城墙。成邑若是独存,届时叔孙和季孙,又该如何看待成邑?” 孟孙何忌闻言,不由是抿了一下嘴唇,并是回道: “届时必然引得季氏和叔孙氏不悦,他们也必将依君命加于成邑,从此成邑只怕也是再无宁日矣。” 李然点了点头,并是言道: “其实,还不仅仅是这方面。还有就是这公敛阳……此人诡诈而多谋。昔日力挫阳虎之时,便可见一斑!对于此等的家臣,难道孟孙大人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吗?” 李然这一番话,不动声色的提及“阳虎”,又在潜移默化中不由是让孟孙何忌想起了公敛阳想要杀害季孙斯的那一幕。 他不禁浑身一个哆嗦,并不由得说道: “先生所言甚是,那何忌的措辞究竟该如何改进?” 孟孙何忌表面上是问李然的态度,其实目光却放在孔丘的身上。 孔丘见状,则是回道: “先这样,你且就按此去信一封,且看看公敛阳到底如何作答!如今优势在我,我们也好因时制宜,后发制人呐!” 孟孙何忌应道: “诺,弟子这便派人送去书信。” 孟孙何忌说罢,便要起身告退。 孔丘则是又伸出手去,并急忙起身与他言道: “何忌且慢。” 孟孙何忌又是回转过身,恭恭敬敬的立住。 这时,只听孔丘是又与他叮嘱道: “成邑之事,事关重大,我们需得同心协力,万不可为外人所隙。何忌可曾明白?” “所以,何忌可千万不能擅作主张啊……” 孟孙何忌闻言,急忙拜道: “尊师在上,弟子岂敢?更何况此乃君意,尊师亦是为国为民而日夜操劳,何忌又岂敢怀有二心?!” 孟孙何忌说罢,孔丘将其扶起,并是让他就此退下。 随后,孔丘又回转过身来,是对李然说道: “恩公,既如此,我们便就此约定,三日后,我们便要出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