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武慢慢地挪了过去,试探着,“你妈……又上你家了?” 她手指都没停过,“怎么了?”都传到张晓武耳朵里了。 “没,”张晓武后脑勺枕着手臂,望着被夕阳晕染了一片的天空,“就是我和阿航,替你觉得累。” “我累个屁。”她从小都这么过来的,早习惯了。 “哦……”张晓武看了看南苡,又抬头看着天儿,想说什么又给憋了回去。 南苡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想回家了?” “没有。” “那你……” “是行哥。” 南苡顿住,“谁?” “行哥,温、行、知——”张晓武故意拉长了声音调侃着。 手里忙碌的频率越来越慢,她面无表情地,“哦,怎么了?” “上次和沈青绵那爷仨喝酒,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她压根就没那耐心猜,“啧”了一声就拧眉瞪了过去。 张晓武怵她,只好赶紧交代,“沈青绵我保守估计和行哥是发小,一开始我就没往他身上打主意,所以我那天是逮着那个喝醉了的杨钊问的。” 张晓武幽幽地说,“他说行哥,其实是跑这儿避风头来了,说是之前在京城,惹了事儿。” “什么事儿?” “没说,”张晓武支起身,渐渐严肃起来,“但我猜,不是小事儿。” “沈青绵那人,行事做派样样都讲究精细,咱们这个小工作室兢兢业业一年到头的总收入,还不及他手上那只表一个零头,其他的更甭说。” “这种公子哥儿我以前在京城里见得多了去了,没点家底养不出那一身矜贵,可就算这样,这群人还能对着行哥恭恭敬敬的,那你说,行哥那背景,能差到哪儿去?” 张晓武难得这么正经,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听得愣了一愣。 “这样的人惹了事大多都有家里兜着底,今天却躲到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那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南苡撑着脑袋,眺望着远处的山和水,没说话。 “我和阿航……就是担心你上当受骗,”张晓武吐了一口气,“谁会闲得没事儿跑这种小地方来散心修养?交通就一个城际客车,除此之外就是三轮车摩托车,吃的玩的来来回回就那些,这种地方,那群身娇体贵的公子哥儿,凭什么受得了?” 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每次看到温行知,那些问题好像就自动往脑袋后面跑,跑着跑着,就没了影。 她从来没遇见过温行知这样的人。 矜贵、懒散,带着天生的强烈的侵略感,堪堪只需站在那里,就能轻易地夺走她的视线。 她渐渐地出了神,张晓武拿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哦……所以,你和阿航这么些天都跑去跟他们花天酒地,就是为了帮我打探温行知的消息?” 张晓武一脸理所应当,“不然呢?” “你有病啊?”八字都没一撇呢! “你是我老大哎!”张晓武见她那副不争气的样子就来气,而后又没底气地戳了戳她,“那……你还跟不跟行哥?” 她什么时候就跟着温行知了? 那个男人难搞得要死,她根本不敢说,她其实到现在都没加着人家微信。 而且最耻辱的是,她之前还厚着脸皮,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就这样,他也没找过她。 “滚蛋!”她踹开张晓武,把电脑塞给张晓武,抱着相机就走。 张晓武在后面扑腾着追她,“哎哎哎,老大你慢点!” 她走出没几步,忽然又想起了,转头问着张晓武,“你有温行知联系方式吗?” 张晓武奇怪,“你是说电话还是微信?” 一听这话,她登时怒火冲到了头顶,就故意针对她一个人是吧?! 她扭头就走,走得飞快,快得张晓武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在她身后爆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是老大,我和阿航在那儿忧天忧地的,结果搞了半天,你连行哥的微信都没要着啊!?” 她吼道,“滚!” 她晚上回家的时候,张晓武的嘲笑如犹在耳,她怨气冲天地瞪了一眼那扇门。 回家关门后,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南楠见她一脸怨气,吃了一口薯片,“和行知哥哥吵架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