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打电话通知他,有救护车出入霍宅,出事的人并非霍骠,但医院整整一栋楼被清场,大批保镖严密守卫,不允许外人靠近。他立刻意识到很可能是妹妹出事了,才紧急休假回国。 沉吞墨当然不会说任何可能引起沉拂砚自责的话,淡淡一笑,“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他收回手枪,走过去将妹妹扶起,左右看看,扯了些纸巾为她拭擦脸上沾的血污。那是他从医院偷拿的血浆。 “傻孩子,他们霍家对咱们兄妹可没有任何——” “吞墨!”霍骠脸色大变,厉声喝止。他阖了阖目,“你现在离开。今日的事儿,我们就当作从来没发生过。” 沉吞墨抬了抬眉骨,对他激烈的反应颇感意外。他原以为霍家兄弟二人有恃无恐。胳膊扭不过大腿。对霍家而言,自己和妹妹不过蝼蚁。 他之所以从来没对沉拂砚透漏当年霍闳坤设计陷害他的内情,一方面是不愿她为自己伤心;另一方面,说出来之后,霍骠心不心虚,内不内疚另说,他显然不会因此放妹妹自由,恼羞成怒之下,恐怕会使用更加暴烈的手段压制妹妹,到头来,受苦的只有他的小砚。 以前霍骠确实不在乎。 沉拂砚本来就厌恶他。木已成舟,最多不过是再添几分怨恨。现在却大不一样了。沉拂砚心里有了自己,她亲口承认她爱他。而经历了沉拂砚决绝求死,霍骠俨然成了惊弓之鸟,再也经不起任何动荡。 我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只是情绪低落,原来我真的是疯了。我竟然为了你这样的男人自杀…… 沉拂砚醒来后对霍骠说的话,更是犹如一把淬毒的利刃,深深刺进他心里。 沉吞墨不欲与霍骠多作纠缠,当务之急是尽快带妹妹出境。 “小砚,我们走吧。”他拦腰抱起沉拂砚,大步朝门口走去,“一登机,我就会通知你的保镖。”按照霍骠现在的出血量,只要他呆在原地别乱动,暂时不会有危险。 霍骠死死盯着沉拂砚的背影,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眼底已经充血胀红,泪水从眼尾滑下,看上去彷佛流着血泪。 “沉拂砚。”他的语气平静到死寂。 沉拂砚心跳停顿了一刹,忍不住回头。 血,大蓬血雾飙起,在她瞳孔里无限放大,织成一张血红的巨网,遮天蔽日,她知道,她这辈子都逃不出去了。 “妈的,疯子!”沉吞墨没想到霍骠竟然自己把刀拔出来。当真连累霍骠丧命,霍闳珅和霍家都不会放过妹妹和自己,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兄妹二人就算侥幸逃脱,此生都不得安宁。 他小心将沉拂砚放下,冲过去一把捂住霍骠喷血的刀伤,手指拨动切割开的血肉,精准地找到突突跳动的血管,用力按压住,不再让血液大量喷溅流失。 沉拂砚这时也从浴室的药箱取来无菌纱布交给兄长。 短短十几秒,霍骠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他一瞬不瞬凝视沉拂砚,眼泪无声地滚落脸颊,“砚砚,你不要走。我会改。”他有种野兽般的直觉,今日一旦放沉拂砚离港,自己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她一面。 沉拂砚手忙脚乱从她哥身上掏出霍骠的手机,“你、你坚持住,我叫救护车。” 霍骠伸出手,指尖儿抖索,“给我吧。”失血过量,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拨打了霍闳坤的私人号码,“哥,您听我说。” 霍闳坤一听他虚浮无力的声音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你说。” “我跟砚砚吵架,她非要走,我一时气急,捅了自己大腿一刀,不慎伤到大动脉。” 霍闳坤脸色大变,厉声将助理唤过来。 霍骠不敢停下,怕自己一旦休克,无法将要紧的事情交代清楚,“这事儿不是她的错,万一……您别迁怒她,还有,我立过一份遗嘱,公证处、我的律师各有备份。我跟砚砚已经登记结婚,我放心不下……哥,我真的很爱她。弟弟最后一次求您,帮我……” 霍骠在遗嘱里,将他持有的霍氏集团股权尽数交还霍闳坤;大部分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