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后一路畅通无阻。然而行至京郊,原先的马车便被抛入江水弃之不用,段璋抱着还在昏睡的云渺上了匹快马。 天公不作美。 积雪初化,然而冬雨淅淅沥沥从空中飘洒向大地。沾衣不湿,却如浓雾包般包裹住肌肤,让人感到冰凉黏润的窒息。 冬日的黄昏来得早,段璋快马赶到一处庄子时,雨已经停了。 一脚踢开门,段璋将刚刚苏醒的云渺轻轻放在床上。先是用被子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又自顾自寻摸着燃起炉子。 小郡王这辈子恐怕都没挨过如此硬的床板,他隐隐还能听到附近传来鸡鸭鹅叫。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偏远庄子,只知道喊不来能救自己的人。 于是只能乖乖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盯着段璋在狭小的农屋忙活。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呀,为什么太子哥哥要劫走自己。 是因为他包庇秦逸害了亲弟弟段霖吗?不对不对,那应该先向皇舅舅告发自己才是。 “太子哥哥。” “怎么?”段璋向炉子里加进去几块碳火,是那种质地最次的碳,声音冰冷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 云渺还是习惯于这个称呼,也高兴于对方没有再纠正。 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又干又痛像要冒烟,怯生生开口道:“嘴巴好渴,想喝水。” “忍着。” “……” 段璋难得狠下心。再没有像从前做过千千万万遍的那样,一听到对方唤他,就因心疼而心软什么都肯答允。 他以为云渺会闹,没想到背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良久,才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这样冷冰冰的语气,让小郡王回想起很久之前,太子哥哥刚刚被废时自己去恪王府探望。可得到的,只有一句不耐烦的“无心见客”。 他不明白,一直依赖信任的太子哥哥为什么会那副样子,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隔阂。 又不是他让皇舅舅废太子,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小郡王曲着腿抱住自己,将脸埋在膝盖上哭得不能自已。 起初他还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期待能抑制住哭声溢出,但肩膀不受控地抖动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后来干脆自暴自弃,无声大哭起来。将眼睛哭成一片湖水,淅淅沥沥扯成漫天雨雾。 压抑的哭腔好似一把利刃,将段璋的心片成薄片。他还以为只要装作麻木不仁,就不会心疼。 不过是一会儿没有给水喝,怎么能哭成这样? 段璋手指几乎快嵌入肉里,先前被割破的手心又重渗出鲜血,可还是不自觉走到床边。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