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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节


见边际的草滩,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在视野里绵延展开来。

    “这里就是野狼滩了?堪舆图标注这里乃是水泽之地,看似不像啊……”孙延观登上一座平岗,拿起堪舆图,与眼前的山川、草滩仔细对照,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里就是野狼滩,现在看似一马平川,没有什么溪河水流,那主要是天气寒冷,有水也都冻成冰砣子了,更别说入冬后溪沟子里就没有多少水了,”

    年老的羌民向导轻轻抚摸着身侧精疲力尽的老马,声音沙哑的说道,

    “不过啊,等到入春后山尖尖上的冰雪融化流下来,没过头顶的草丛间到处藏着曲折的溪涧、水沼,人马难行,只有体形矫健的野狼能从其间通过,这才被叫作野狼滩啊——这条道我年轻时不知道跑多少趟了,不会认错的。”

    “孙指挥,前面确实是洮州临潭县野狼滩,”张雄山说道,“这附近早年为青唐吐蕃所占,老侯爷与王举将军、范参军早年还只是泾州靖胜军的普通军将,庆裕六年所参与的河湟之战,乃是朝廷近百年来所组织、唯数不多的一次大会战,当时总共集结陕西五路逾十五万兵马,经熙州西进千余里,一战击破青唐吐蕃王城,拓土八百里,在此设立洮州临潭县。不过,吐蕃诸部民风彪悍,桀骜不驯、不服管束,屡生叛乱,朝廷对这些地方一直没有办法有效管治。在赤扈人南下之后,朝廷就将洮州及以西地区划给党项和南军司了……”

    张雄山虽然之前也没有机会踏足洮州等地,但他作为契丹旧臣,一直关注契丹残部在天水地区的生存状况,对陇西、河湟以及洮河、大夏河上游地区的情况,还是了如指掌的。

    他对初次随铸锋堂骡马队西进见习的孙延观等人,更加详细的介绍洮州等地的风物人情。

    不仅洮河、大夏河上游,岷山西麓、积石山以及西倾山脉,就连更西面的河湟河谷,都曾纳入大越的疆域,那也一度是大越武备最为辉煌的时期,就连徐怀的生父王孝成与王举、范雍等人也曾在河湟战场之上驰骋拼杀、建立骄人的功勋。

    不过,在洮州等地划给党项和南监军司之后,一直到萧林石前年从秦州秘密出兵,联合党项人最后的主战派将领,武力镇压和南军司里的投降派势力,才重新从和南军司手里借回位于岷山与积石山以北的洮州——

    萧林石无意用人口剩不到十万的契丹残部为高家死守包括秦州城在内的天水地区,在从党项和南军司手里借得洮州后,今年开春就陆续将部民西迁,与高家关系搞得很僵。

    高峻阳一怒之下,一度下令封锁楚山经汉中前往洮州的通道,禁止楚山与契丹残部联络、贸易。

    直到朝廷正式设立京襄路,徐怀奏请朝廷下旨诸路不得私设障碍、禁断商旅,铸锋堂的骡马队才得以再次名正言顺的携带商货踏上与契丹残部贸易的路途。

    这也是铸锋堂骡马队第一次进入洮州,张雄山作为军情司右参军亲自带队,到武州之后还是特意请了熟悉岷山道的羌民当向导。

    然而从武州出发,经岷州故地西进洮州,不过五百多里地,他们足足走了一个多月。

    “契丹人的牧群在哪里?”徐灌山疑惑不解的问道。

    野狼滩乃是岷山西北纵横近百里的大草滩,气候温润、牧草丰茂。

    契丹残部撤到洮州,倘若没有到别的地方去,那野狼滩应该是契丹残部的主要牧区。

    然而他们此时举目所望,并没有在野狼滩大草滩之上看到大片的牛马牧群。

    张雄山心里也很困惑,但前出的侦察哨骑还没有返回,很多情况都不了解。

    现在赤扈人的骑兵已经大规模进入天水以及西边的河州地区,他们也不敢再贸然西进,只能在野狼滩的边缘山谷里先扎下营来。

    直到黄昏,先行出发抵达洮州的数骑斥侯,领着一队骑兵回到营地。

    “邬散荣,萧帅率领族人都撤到哪里去了,怎么野狼滩里都看不到你们的牧群?”张雄山看到赶来接应的契丹骑兵将领乃是邬散荣,疑惑的问道。

    “赤扈人已经占据河州南部的大夏河谷,岷山以北的草滩谷地已经不够安全,我们的人马已经转移到岷山与西倾山之间的洮源地区,前段时间刚跟吐蕃朵思麻部打了一场恶仗!”邬散荣回想前段时间刚打的那场恶仗,恶狠狠的朝草滩上啐了一口唾沫,说道。

    “党项人在和南的残部,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啊!”张雄山蹙着眉头,感慨道。

    大夏河上游河谷,位于洮州以西的西倾山谷地之中,自古以来隶属于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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