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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的柳树“咔嚓”一声折断成两截倒下来。

    难以想象枪头第二段荡劲有多恐怖。

    “这是伏蟒枪的鹰啄势,稍加变化,可以演变出破盾势、荡刀势,精义是将藏敛之法运用到这枪杆之中,在一刺之间无隙爆发第二段、第三段劲力,在军阵中厮杀时,能破敌将刀盾格挡,破开对手的门户之防。倘若你日后真要从军作战,这才是你真正要吃透的枪势,战场之上,太花哨的刀枪路数,实在是施展不开,核心还是正面攻防。其他枪路虽然也有相似的法门,却与伏蟒枪有很大的不同。”

    卢雄随手将长枪再插泥地上,说道,

    “王帅在军中传授伏蟒枪,并无藏私,所以这些年也渐渐流传开来,但真正得其精髓的,却多为王帅身边的旧人,你父亲曾在王帅帐前亲兵指挥之一,是得授真传的——王老相公在靖胜军任判军时,与你父亲也是相识的。我原本以为你是知道这些旧事,看来你却是没有听长辈提及过。”

    “我父亲去逝得早,我早年又确是痴愚,没有怎么听他人说过这些。”徐怀没想到卢雄跟他父亲竟是旧识。

    卢雄这一个多月也不是没有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徐氏的情况,说道:“我这些年行走江湖,都不讳言自己是靖胜军的旧人,我现在担心蔡铤派出的刺客,可能还没有真正窥破我们的虚实,却已经误将徐氏族人当成是我们一伙的。”

    这他娘误会大了啊!

    徐怀头大如麻,见卢雄说过这些后看过来,眼睛里还有所期待,但他能说什么?

    说身后“大哥”是胡扯编造出来,说在王禀抵达淮源前几天,脑海里莫名闪现一段文字,他才没事整天跑去鹰子嘴蹲守的?

    真要这么说,卢雄会不会羞恼成怒,给他一耳刮子?

    徐怀头大如麻,心虚的嗫嗫说道:“那人之后却没有再来找我,他可能已经离开桐柏山了吧?”

    “或许吧……”

    卢雄这么说,却不是不信徐怀。

    徐怀身后那人到这时都没有露面,卢雄也猜想那人应该并不想过深的卷入这事情里来,很可能在第一次提醒之后就抽身而退了。

    这非常的人之常情。

    这世上真正能为他人奋不顾身的,总是极少的。

    倘若有人知悉蔡铤意欲派人刺杀王禀,第一次能报信,就冒了很大的危险,看到刺客不肯善罢甘休后,不愿意再牵涉进来,不是很正常吗?

    卢雄心里却还是难免失落:没有援手,他们应对的手段太有限了。

    “王老相公不想再牵涉太多无辜,明日就会不管邓珪的阻拦,离开军寨前往泌阳,我与你就在这柳林里别过吧——荻娘子这一个多月来甚是照顾萱儿小姐,王老相公也不便当面感谢,你日后再转告一声吧!”卢雄又说道。

    看卢雄转身离开时的萧瑟背景,徐怀也是百味杂陈。

    王禀不想连累太多的无辜,想明天就前往泌阳,但徐怀并不觉得他真就能置身事外了。

    倘若虎头寨贼兵突然间的活跃凶残,确是刺客在背后搞事,他们显然是针对藏身王禀身后之人而来。

    王禀祖孙在这时候由卢雄护送前往泌阳留居,刺客更可能会认为这是引蛇出洞之计。

    之前要说混入商队的两名刺客半途离开是行打草惊蛇之计,是他们的误解,但这次刺客借虎头寨搞事,一定是打草惊蛇,也许同时还有对各方面进行威慑。

    当然,徐怀此时还有一层复杂心情,那就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作为靖胜军旧部的后人,竟然跟卢雄、王禀真是有牵扯的。

    也恰恰是这些他不知道的牵扯,以及他那日在鹰子嘴虚张声势,才令刺客误会甚深,甚至不容他去分说。

    徐怀对自己父亲是没有什么印象,但徐氏那些个曾是靖胜军旧卒、此时还在的族叔族伯,还是有印象的。

    这些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人,归乡后没有立足的田宅,大多投附本家过活,为何刺客怀疑他们跟卢雄联合起来保护王禀之后,竟如此的重视?

    徐怀陡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靖胜军是禁军编制,照理来说生老病死都应该在营伍之内,他父亲及其他徐氏怎么可能会在十五年前离开军营归乡?而之前又怎么会去从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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