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戏完,虞幸真笑得直不起腰。 可算哄的美人展笑颜了,赵澈长舒一口气,趁势提出:“陵山上有赵家好几处温泉池子,你身子虚寒,泡药泉正合适,次日启程。”又补充了句,“只你我二人。” 虞幸真这次意外地耐得住性子,半点儿没着他的道。 被他这出皮影一逗,心里的确是欢喜的,但她也是铁了心要作弄他一番。 虞幸真什么都没说,碎步移至书案,取来适才亲笔所书的,一对“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的字联给他,大有调笑之意。 “温泉的事先搁一搁……这出皮影我当真喜欢,这是回礼。” 她端着一副好为人师的表情,拖着长长的调子,说:“近来我读书养性,大有收获,比吃草药、泡温泉见效快多了!” 见他神情诧异,虞幸真眼角眉梢尽透着得意,将字联稳稳地交到他手上,笑言道:“你呢,也敛敛性子。” …… 赵澈是什么风流性子谁人不知,叫他修身静心,这是将讥讽摆在明面上了,大有调笑之意。 赵澈脸上很少显现愠色,却在接过这副连璧的时候,面色青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冷笑出声。 “你欢喜最要紧。” 他瞥了眼手中的字。 “我定将它挂于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一字一顿, “日、日、警、醒。” 虞幸真强装镇定,拍着他的肩膀,忍着笑意低语:“好,好,有心了。” 头一回将了赵澈的军,别提心里有多爽了,待赵澈走后,她又高兴了好一阵,打了胜仗一般痛快。 离开月影轩,赵澈脚步生风,随行的小厮蔺九感觉到气氛紧绷,自觉闭口藏舌,还没想通缘由,少爷已走出一丈远了,蔺九亦步亦趋地跟着,大气也不敢出。 回到清风苑,赵澈屏退众人,欲把字联贴在书格旁,刚一展开,“静以修身”四个大字撞进眼里。 复想起这段时日她拒人千里的态度和今日拿这副字调侃他的事,心底涌动着暗流般的怒意,情绪愈加烦躁。 这是存心把他当傻子看了。 重又将字联卷起,扔进画筒,整个人躺倒于软榻上。 闭上眼睛,呼吸声愈来愈重,用力揉了揉紧皱的眉心,试图排解心中的烦闷。 好说歹说,赵澈这出戏不是白演的,虞幸真心情好多了,这事之后愿意搭理他了,偶尔还能一起用膳下棋,唯独一直拒绝与他同寝。 赵澈也不强迫,只等她主动。 他阅女无数,攻于心计的姑娘见多了,倘若别的姑娘在他面前玩欲擒故纵,他必然不吃这套,反觉得她们得了便宜还卖乖。 单单对虞幸真,只觉得这小女郎心思难猜,复杂难辨,教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着实棘手。 说起来,虞幸真不是城府深的人,她那点伎俩不过尔尔,赵澈怎会看不出来,大可用强劲手段对付她。 是他现在不比从前狠的下心,对她总比对别人多一份温情。 若说虞幸真性格别扭,赵澈何尝不是?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蝉鸣七月,如火如荼。 这段时间,虞幸真对他不理不睬,他对旁的女子更提不起兴趣,期间有姑娘欲爬床献媚,赵澈却将人关到“静苑”受罚了,他出奇得冷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