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的哀痛,她把这点好奇心放下了。 他的过去与她无关,她不必探究。 他是罗焰,这就够了。 她只又问:“你知道妙玉是你的表妹吗?” 罗焰呼出一团雾气:“知道。” 他转向宁安华:“顾家清白,她的身份就再没有污点,她不知道有我,反而更好。” 他犹豫:“其实,我该谢郡主这些年对她的照拂,但……” 宁安华一笑:“她是我请来的师父,我们和她好是她好,与你有什么关系。” 罗焰眼中也终于有了些笑意:“郡主说得没错。是我自大了。” 既然提到了他这位从没正式见过的表妹,他便趁机把心中早已想到,却本以为不会有机会说出来的打算说了:“我小姨——妙玉的母亲——有孕时,我二婶也有身孕,两家曾定过儿女亲事:若一男一女,则为夫妻,还换了信物。但五弟两个月时便被……” 他还带笑的眼睛被风吹得刺痛。 他停了太久,让宁安华叹息着看向他。 ——也看到了没入他墨色斗篷中的两滴清泪。 罗焰抬手拭去泪痕。 他哭了? 但他并不羞耻,只感到了二十年没有过的心安。 他终于可以和别人说起这些,也有了……可以说的人。 “节哀”两个字太过轻巧。 面对这样的罗焰,宁安华说不出口。 她不会以他人的伤心事为乐。她自知心冷,但她也愿意安慰朋友。 可她和罗焰的关系也没到能诉说心事,互相宽慰的地步。 但,要视作不见吗? 罗焰看到她如墨的眉毛微微拧起,眼中是纯净的叹息。 郡主不是在可怜他。 不由自主,他说起了往事。 “二叔死的时候才二十四,二婶比二叔还小两岁。” “二叔二婶有三个孩子,五弟最小。” “我爹娘有四个孩子,我是长兄。” “我爹……总是很忙。二叔常带我去山里打猎,还会用亲手猎来的皮毛给二婶做冬衣。” “我见过爹想用宝刀和二叔换白狐皮,二叔笑嘻嘻地,说……” 他笑且叹。 “二叔说,‘自己的老婆孩子,得自己疼,大哥要别人老婆孩子的算什么’。” 回忆该结束了。 罗焰整理心情:“五弟夭亡时,妙玉尚未出生。我今日做主,这门亲事,从此算了。” 他诚恳道:“还请郡主帮我留意:若妙玉不知此事,便不必说与她。若妙玉知道曾有此婚约,望郡主劝她不要介怀。” 宁安华答应:“我会留心。” 罗焰想了一想:“我知道,姨娘姨丈过世之前,曾打算让妙玉还俗。” 他问:“不知郡主……” 宁安华笑:“若有良缘,我不会拦她。” 罗焰感激一笑。 他只能为妙玉做这些了。 天高山远,千里纯白,大兴岭在宁安华眼中美得让她心醉。 千平关脚下的混同江水,也会成为她修炼的助力。 但若答应留在边关,便不能与林如海日日同寝。 不过,林如海在东北总督任上,只怕每年出门在外的时间,比他任巡盐御史那几年会更长。 她不怕路途艰苦。但能安稳在一处住着,为什么要奔波劳碌? 而且,对她来说,跟林如海去各地,看他治理民生没什么意思。 罗焰还是不说正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