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周围的细节全都消失不见,她眼里只看得到大片红渍以及泡在水里眼睛紧闭的男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该是这样。”岁岁急得喘不过气,掏出手机就要打急救电话,太过无助,以至于手机跌落,啪地一下摔碎屏幕。 岁岁再也忍不住,哭得更厉害。 她一边哭一边试图将他从浴缸里拖出来,暗红色的水渍将她全身都打湿,她却未能移动他半寸。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却在这时睁开眼:“你在干什么?” 眼泪凝在睫毛处,岁岁愣住,下意识往后退两步。 差点踩到什么东西。 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角落墙壁下到处都是红酒瓶子。仔细观察,地砖被她误以为是血渍的痕迹,似乎是红酒泼洒一地。 感官重新恢复正常,她嗅到酒精的气味。 岁岁被自己的愚蠢尴尬到脑袋炸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哭还是该破泣为笑。 他喝光了所有的酒而已,并不是自杀未遂,她怎么可以这么笨? 男人摇摇晃晃从浴缸里迈出来,张着迷离醉眼,问:“岁岁,是你吗?” 岁岁擦干眼泪,“嗯,是我。” 话音落,她看清他现在的样子。 脸红只持续半秒。 她看见了更为惊人的东西。刀疤,无数道刀疤,交叉错杂,他身上全是刀疤。 资临低下腰,被酒精控制的大脑已经神志不清,他对她笑:“乖岁岁,你怎么又到我的梦里来了?” 十分钟后。 岁岁好不容易将男人哄出浴室,她没有见过他醉酒的样子,如今见到了,很是悔恨。 “穿衣服。” 她无奈地看向躺在地毯上的资临,他装作听不见,一味地对她笑。岁岁抬脚,轻轻踢了踢,“流氓,快穿衣服。” 他在这时抱住她的脚,岁岁重心不稳,直直摔下去。 有男人做肉垫,她没有感受到痛觉。 岁岁试着爬起来,却被人一把揽入怀中。 他牢牢抱着她,“刚才我看到你哭,你为什么要哭,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岁岁顺势说:“你不穿衣服,我不开心。” “才不是,你似乎以为我死了。” 岁岁气得瞪眼。 这个人醉成这样,还能分辨出她的情绪。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狠狠地咬他一口。 他大概真是她肚子的蛔虫。 “给你咬。”他将手臂递到她嘴边,依稀可以嗅见红酒的气息。 他喝了酒,又洒了酒,差不多泡了一个红酒浴,害她担心受怕,她何必客气。 岁岁张嘴咬下去。 她咬他,他亲她,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脸颊与额头。 他亲得太过温柔,以至于她被吻得浑身酥麻,不自觉回抱。 心里说不出的轻松。 她在他唇边嘟嚷:“今天是你母亲的祭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许我会陪你。” 他忽然停下,放开她,滚落到另一边,背对着她,侧身蜷缩成一团。 他的声音悲凉忧伤,恳求:“在我的梦里,你不能问这些。” “为什么我不能问?” “因为我不想要你的同情。谁都可以同情我,但是你不可以。我要你的尊重与敬爱,要你的迷恋与痴爱,不要你的同情。” 岁岁坐起来。 她想起有一天晚上,他和她对台本,那个夜里,他说的台词,令她惊艳。原来,不是他演得好,他说了心里话。恰好,她那晚同他对的台词,也是真话。 他不要她的同情。而她,也不是她。 岁岁盯着资临的后背发呆,看了一会,缓缓挪过去。 她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不了解你,我怎会爱你?” 男人猛地一震。 半晌。 他回过身,试探地看着她:“真的吗?” 岁岁点头。她始终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自从她看到他身上那些伤疤,她就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