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酒坛道;“我想起来了,这是康宁郡主送的宫里御制的酒,闻着扑鼻的香气。” 手指着念琴才搬出来的那只酒坛,道;“这才是柏大爷送的药酒。” 念琴把弄错的那坛子酒盖好,顺手放到方才放药酒坛子的地方,关上柜门。 柳絮亲手端起酒坛,小心地倒了一小盅酒,端起酒盅抿了一小口,酒香里品出一股淡淡的药香,不似一般药酒难喝。 她喝了一盅,就让念琴收起来,以后一日早晚各喝一盅。 正房后面一个小偏院,气氛紧张,陈录带着几个下人守在院门口,不得随便出入,两个丫鬟站在堂屋门口,捂住鼻子,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从堂帘下飘出一股难闻的药味,纪侧妃坐在堂屋里,蹙眉,神色紧张,死死盯住里间关上的门。 一会,里间门开了,门帘一挑,御医从屋里走出来,把捂在嘴上的手帕拿下,纪侧妃赶紧上前,一脸忧色,“大人,孔嬷嬷怎么样了?“ 王御医摇摇头,往外走。 门口站着两个丫鬟忙打起帘子,王御医走出来,纪侧妃跟在后头,不死心地问:“大人,就没有一点法子了吗?” 王御医站住,“孔奶娘已年迈,看来是挺不过去,还是准备后事吧!” 纪侧妃身子一晃悠,贴身丫鬟画眉赶紧扶着,纪侧妃道;“大人不用开药吗?” 王御医淡然地道;“不中用了,再说这种疫病目前无药可医。” 纪侧妃愣在原地,看御医走远,贴身侍女画眉低声道:“主子,您身体弱,不宜留在此地,王妃不露面,支使主子过来,主子何不推说身体不适回寝殿歇息。” 纪侧妃瞅瞅侍候孔奶娘的两个丫头离得远远的,连屋子都不进去,叹气道:“我不能把嬷嬷一个人丢下不管,人还没死,都躲得远远的,真让人寒心,嬷嬷奶王爷一回,临了落得没人管没人顾的下场,王爷回来,我还怎么有脸见王爷。” 画眉也觉主子这样走,是有些不妥,可留下来,这种病沾染上,十有*要送命的,苦劝道;“王府里王妃当家,孔嬷嬷有事,还有王妃在前面挡着,轮不到主子操心,这种时候,人人都怕传染上,偏主子不怕死。” 纪氏道:“生死关头,方看出人情淡薄,平素连王妃奉承孔嬷嬷,恨不得当亲婆母待,你没看王妃在院门口放着人,不让出入,就等着她老人家咽下这口气,往出抬。” 纪氏边说,不顾丫鬟画眉拦阻,上了台阶,侍候孔嬷嬷的两个丫头不得不跟着进去,这时候,孔嬷嬷在屋里低唤:“人呢?人都那去了?我要喝水。” 那两个丫鬟磨蹭不肯进去,纪氏骂道:“没听见嬷嬷招呼喝水,在这里死站着不动。” 两个丫鬟只好蹭着步子进去,用绣帕捂住鼻子嘴,一个丫鬟端起一碗水,倒背着身子把碗伸到帐子里,孔嬷嬷迷迷糊糊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暴着青筋的干枯的手举起想接过,那丫鬟背着身子看不见,不肯往前递,柏氏进门,看见,劈手夺过碗,撩起帐子,拿着勺子喂孔嬷嬷喝下几口水,孔嬷嬷干裂的嘴沾点水,憋了半天长出一口气,浑浊的双眼微睁,虚弱地断断续续地道:“.我….老.婆子,是要…..死了,见不到…..王爷….最后一……面。” 纪氏安慰道;“嬷嬷,没事的,你会好的。” 孔嬷嬷突然睁开眼,直直地望着头顶的承尘,喃喃地道;“娘娘…..娘娘…..老奴来了,老奴没辜负你的嘱托…..殿下……殿下长大成人了,出卖…..那个人,她……。” 纪氏仔细听,听不清她最后说什么,孔嬷嬷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完这段话,阖上眼。 纪氏背过身去,用帕子抹眼泪。 管家陈录气喘吁吁一路小跑进上院,不等通报,直接闯进去,“王妃,不好了,孔嬷嬷死了。” 陈氏手里拿着一只水晶碗,正往地上弹御医配的方子,用草药煮的水驱毒,一听,碗咣当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半晌,方徐徐转身,坐在炕沿边,抽出帕子,抹几滴眼泪。 陈录哈腰道;“纪侧妃一直守在孔嬷嬷身边,看着她老人家去的。” 陈氏点点眼角,“嬷嬷走时,说什么了吗?” 陈录思谋着,“听跟前丫鬟说,说叫什么人?” 陈氏抬起头,问;“叫什么人?是王爷吗?” 陈录摇头,“好像说不是,好像那个人跟她有什么过节,喊着那人,名字没叫出来人就咽气了。” 陈氏叹了口气,“大概叫宫里小姊妹,当年在一起,临走想起以前的事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