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杨淑妃在殿外求见,说是为圣上熬煮了一道滋补汤水。另杨淑妃说了,她在关于二皇子的功课上颇有些忧虑,想要与圣上说。”张乐泉低眉顺眼地禀告道。 “令她回去罢。”泽帝背着手,丝毫不为所动。每日里这些个宫妃总能寻出无数的理由来求见,不外乎是要撒些口水,给自己讨点好处,给其他人上点眼药而已。他翻了翻两个寺人从前朝堂上又运回来的那堆奏折,眼神极冷。 “是,圣上。”张乐泉躳躬身,顺从地出去赶走了杨淑妃。 泽帝越看越怒,将一本奏折掷在地上:“张乐泉,你来说,孤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很窝囊?想为我儿娶个世家女,还要借助满朝文武的势,不仅如此,成与不成还要看他王家的意思?!” “圣上……”张乐泉面露惶恐,躬身不敢接话。 “你说这历朝历代,何曾有过像孤这般窝囊的皇帝?步步都似被陷在泥潭里,想要下个政令永远举步维艰,孤这皇帝,当得到底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 泽帝越说越疾言厉色,想起辅弼相丞四公,从他登基开始,就如一道无处不在的巨网般,将他天家子弟死死拘束,寸步难行,不仅如此,还将一直这么约束他的儿子,他的孙子……泽帝一把拔出了挂在壁上的锋利宝剑,将那堆奏折连带盛放的书案劈成了两半,劈啷一声响,瞬间铺了金丝地毯的书房里一片狼藉。 张乐泉站在一旁,身子躬得更低了。 “总有一日,孤要令这天下大权重归于我天家!”皇帝一双总是似睡非睡的眼,此刻却闪烁着凌厉非常的精光。 “还请圣上暂息雷霆之怒。”张乐泉轻声地说:“如今世家极盛,硬撄其锋并非良策。不若继续积攒实力,磨练刀锋。世家根深叶茂,合作无间,但他们之间也并非毫无摩擦,只要圣上找准了那关节处,总有庖丁解牛般将之瓦解的一日。” 张乐泉一番话,说得泽帝心绪平复不少,叹道:“张卿说的是,还是你知我心思。如今孤手上能用、可用之才还是太少,总得继续培养则个。稍后你将翰林院的名单取过来,选几个真正忠诚的,在七品八品职缺里补一批罢。就算出了翰林院就捏在王谢二人手上了,也说不得就能有第二个时茂方,能挣出一方天地来。” “圣上英明。时茂方对圣上忠心耿耿,圣上仁心明德,何愁得不到第二个、第三个时刺史。” 张乐泉领了泽帝的旨意,又禀告道:“圣上,赵王管那西市工坊,御下甚严,这两日工坊中的工匠似乎颇有些反叛情绪,出工的少了一半多,与其他皇亲合办的丝棉厂子、棉胶轮厂子处生产皆出了些问题,生产机子障碍甚多,生产效率缓慢了三成以上。”他欲言又止。 在晏河长公主管理工坊的时候,可没有出过这样的管理问题。张乐泉心知,那些工匠都是晏河长公主收拢起来的,对她的忠心自然要比对空降的赵王要高,而且赵王治下手段冷厉,更易激起工匠们的反叛之心,再加上长公主私下里也许有的授意……张乐泉认为,赵王离完全接掌西市工坊,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泽帝皱起了眉:“孤对赵王寄予厚望,他就是这样回报孤的?一批工匠而已,蝼蚁也似的东西都打理不好。竟还是晏河要得用些……只是工坊不可交回晏河手上,这个女儿也太能折腾了。孤竟到如今都看不出她是如何整出了那祥瑞之兆来。”想起了满城花开的祥瑞,泽帝叹道:“这个女儿如何不是儿子,若是儿子,便是再厉害几倍也是好的,孤就不愁后继无人了。” 张乐泉为赵王分辨了两句:“赵王这些日子里都在西市工坊里镇着,想来再过上些日子,也就能将工坊上下打理通透了。”然后又为晏河长公主说话道:“圣上,臣想长公主确实是能干的,圣上不愿她打理工坊,何不交予她些其他事务?如此长公主殿下也能感觉到圣上对她的一份爱惜之心,定会全力以赴为圣上出力。” “张卿所言甚有理。”泽帝缓缓颔首:“只不过此事不急。还晾她一阵子吧,再磨磨她的性子,后面若是看着好了,再另行择选产业交予她掌管。” .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