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着要不要往里面传话,布帘已经被人从里面挑开,“陶姑娘?” 是崔夏。 既然是他,那么周溥一定在了。 果不其然,周溥从他后面走出来,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袭青衫穿得平整干净,面如冠玉,眉目温和。大抵没想到她会追出来,周溥愣了下,拢起眉心指了指她的马,再不赞同地看着她。 他知道她不能骑马,他甚至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只顾着关心她。 陶嫤从马背上跳下来,立在他跟前道:“你下来,我们找个地方,我有话要问你。”口吻不容置疑,更容不得反抗。 陶嫤有时很霸道,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不管对方同不同意,愿不愿意,她都得强行做到。 好在周溥没有不愿意,他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唇瓣一抿弯出个弧度,跟崔夏比划了两个手势。崔夏会意,看着他走下马车,“公子真不需要我陪么?” 周溥摇摇头,很坚定。 崔夏妥协,让车夫驶到前面借口停下,在那儿等周溥。 * 前面不远有个茶肆,陶嫤牵马走在前面,她不必回头,就能知道周溥一直跟在后面。 到了茶肆,要了一间二楼雅间,她把马交给伙计看管,径直往楼上走去。 周溥看着她的背影,无声地扬起一抹笑。 许久不见,还是一样的骄傲固执。 上回他写了那几个字,料定了她的反应,即便过了一年多,她还是对此耿耿于怀。这次叫他过来,应当也是为了那回事,周溥现在反而很冷静,因为他比她早知道,比她早有心理准备。 到了雅间,陶嫤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几后面,指了指对面,“你坐下。” 周溥失笑,乖乖地在她对面坐下。 伙计问他们要什么茶,陶嫤哪有心思喝茶,随口点了一壶毛尖。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周溥上回给她写的药方,药方后面是一个日期。 明徽二十二年,六月初三。 问完发现他不会说话,这里也没有笔纸,陶嫤懊恼地皱了皱眉,“你等等。”正好伙计上来送茶,她递了一两银子过去,“你去帮我拿笔纸来,尽快!” 伙计收了钱,痛快地退下了。 门口正好有一家书铺,除却买笔纸的钱,他还能剩下不少零头。 伙计跑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将笔墨纸砚摆在桌上,“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陶嫤挥挥手,“没了,你下去吧。不叫你不许进来。” 他哎一声,走时顺道把门带上了。 陶嫤研好磨推到他跟前,严肃地看向他,“你为何会知道这个日子?周溥,不要敷衍我。” 周溥原本也没打算敷衍她,到了这个时候,再隐瞒下去没什么意思。 他提起宣笔,含笑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因为我记得这一天。” 她死的那天他在做什么? 陶嫤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灵堂地围满了人,他在哪里? 灵堂外面好像有一个人站了一天一夜,记忆太模糊,她根本不能确定是不是他。陶嫤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十指纠结,几乎艰难地问:“你,你……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么?” 周溥颔首,低头又写:“你去找殷夫人了。” 陶嫤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