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如锦忽然说道:“奶奶说的这是什么话?想是奶奶嫌弃我们无用,想要撵了我们,好再挑伶俐的丫头来?奶奶若是这样想,不如先把我们两个都打杀了罢。或许如素害怕要走,我是不怕的。” 如素听她竟然将自己咬了出去,登时急了,向她腰里拧了一把,斥道:“你这蹄子,做什么咬上我?!哪个说怕了要出去,就把我拉出来?!” 如锦斥道:“不是你婆婆妈妈啰嗦个没完,奶奶怎么就想起这个事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这等胆小!” 如素辩驳道:“不是我胆小,我是着实替奶奶发愁。二爷是奶奶的什么人,奶奶就是再想同他好,这也没个名分。小叔子娶大嫂的事儿不是没有,但那都是什么人家。侯府这样的门第,又怎能容得下这等事呢?奶奶现下和二爷好的时候快活,若是将来有个什么,二爷想必没事,奶奶却要如何是好?再则说来,二爷和奶奶是什么关系,二爷就是娶谁也娶不了奶奶,这事本就是无望的!从前在家时,你就是这样。遇事只会瞎叫,全不管以后如何。” 姜红菱见这两个丫头吵起嘴来,只得出声喝止,又道:“我晓得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不要自家窝里吵起来了。”说着,便向如锦道:“我饿了,把晚饭拿进来吃罢。” 如锦晓得,奶奶是要打发她出去,便点头去了。 姜红菱便向如素道:“我知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丫头,心里总是比旁人想的周全些,也更远些。所以我出阁之时,也带了你做陪嫁。然而活在这世上,只是谨小慎微,唯唯诺诺是远远不够的。你不去害人,人硬要来算计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是吃过这苦头的人。欲行大事,还需的有十足的胆魄。”说到此处,动了她前世的心肠,又知这丫头不知以后那些事情,也只是白说给她听。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问道:“我还拿那句话来问你,这条路我是要走下去的,你怕还是不怕?若是怕了,我明儿就想法子放你走。” 如素为人,只是胆小谨慎,于姜红菱却有着十分的忠心。虽是看着她和顾思杳的事情心里害怕,但却绝不肯离了姜红菱身侧。听了姜红菱的话语,她想也不想的说道:“奶奶既不怕,我又有什么可怕的?我只是好意提醒奶奶一声,但奶奶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奶奶放心,往后不论出了什么变故,就是撕了如素的嘴,如素也绝不会吐出一个字来。” 姜红菱浅浅一笑,说道:“不用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是个好丫头。” 主仆两个说了几句话,如锦便将饭菜都端了进来,还是照样的四荤四素八个碟子,两盘点心,一碗米粥。 吃过了晚饭,姜红菱又做了一回绣活,便收拾着睡下了,当夜无话。 隔日起来,她才梳着头,松鹤堂的春燕忽然找来。 春燕进门就道:“给大少奶奶请安,老太太请大少奶奶紧赶着过去。” 姜红菱心中狐疑,问道:“老太太这是有什么紧要事么?我这才起,饭还未吃,还有几件事要交代给底下。” 春燕说道:“我也不知,只是听老太太的口气,似乎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奶奶还是快去罢,耽搁了老太太只怕要生气呢。” 姜红菱见问不出来,又担心顾王氏果然有什么极要紧的事情,只得匆匆忙忙梳妆穿衣,起身去了。 走在路上,那春燕还不住奉承道:“谁不知道现下奶奶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昨儿奶奶上午才去过,傍晚时候老太太就念叨着奶奶不来瞧她了。所以这有什么事,都嘱托给奶奶。这阖府上下,离了奶奶,可要怎么好呢。” 姜红菱听这话倒不好接口,只笑了笑,说道:“这也是老太太看得起我,上头还有太太呢,怎么就显着我了。” 春燕嗤笑了一声,说道:“算了吧,谁不知道太太就是个幌子,这后头没有奶奶撑着,还不知要成个什么样子呢!” 说着话,便走到了松鹤堂。 进到正堂,顾王氏却并不在,只几个小丫头拿着鸡毛掸子打扫桌上的花瓶。一见姜红菱进来,都齐声笑道:“大奶奶可算来了,老太太才还念叨呢。” 姜红菱心里不知出了什么事,脸上倒还含着笑,一路走进了次间。 顾王氏果然在次间炕上坐着,身上穿着往日里见过的蜜色万字不断头丝绸对襟夹衫,底下是福禄寿宝蓝色马面裙,额上戴着抹额,盘膝坐在炕上。见了姜红菱,当即点手召唤道:“菱丫头,打早上起我就盼你过来,你怎么才来。” 姜红菱走上前去,嘴里笑道:“春燕一来,我就想着老太太这里八成有什么事,就惦记着过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