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一妇人说道:“自然是要紧之事,你且让开。” 一言落地,便听那脚步声纷至沓来,两个中年妇人带着五六个顾家三等仆妇自外头进到内室。 一见这情形,如画双手一颤,将药碗合在了身上。所幸汤药已然喝完,并不曾弄湿了衣裳。 姜红菱看了她一眼,并未斥责,将地下站着的几个妇人挨个扫过。 领头的两个,大约四十上下的年纪,皆是中等身材,一个容长脸面,一个圆脸,一样的装束,是顾家的内管家媳妇赵武娘子、章四娘子。 如素自外头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向着这起人喝道:“大奶奶的卧房,你们怎么能说进就进?还有没有规矩王法了?!” 那领头的妇人,皮笑肉不笑道:“太太的吩咐,库房昨夜失窃,合家上下大小屋子都要一一看过,免得错冤了好人。” 姜红菱眼眸低垂,遮掩着其中的冷意,是太太的意思,还是姨娘的意思? 如画早已躲在了一旁,如素还要强辩,却听姜红菱道:“罢了,既然是太太的吩咐,两位嫂子也是家中办老事的人,当不会行出错儿来。” 胳膊拗不过大腿,以她在顾家的情形,跟她们强争,也不过是鸡蛋撞石头。 那两个妇人一笑,说道:“大少奶奶果然明事理,咱们就得罪了。”说着,一声令下,随来的几个仆妇立时动手,在这屋中翻箱倒柜,把姜红菱穿着穿不着的衣裳绣鞋扔的满屋皆是。 众人翻了一回,不见什么异样。赵武家的一眼瞥见衣柜旁放着的一小口上锁的桐木箱子,走过去,笑道:“这里面是什么,说不得,也打开叫我们瞧瞧罢?” 如素看这屋里被她们如此作践,早已气红了眼睛,喝道:“这里面是奶奶的亵衣,莫不是你们也要看?” 赵武家的狞笑道:“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还用我们来搜么?快些交了钥匙,不然我便叫人来拧了锁子!” 姜红菱冷眼看着,低声吩咐道:“如素,给她们开箱子。叫她们洗亮了眼睛,好好看清楚。” 如素无法,只好将箱子开了锁。 赵武家的亲自上手,将里面的衣裳扒了又扒,却只有些抹胸、肚兜、亵裤,果然只是贴身衣裳。 众人搜了一遭,一无所获。 赵武家的同章四家的面面相觑——怎会没有? 如画紧贴着墙壁,一张小脸煞白,娇小的身子抖如风中落叶——怎会没有? 姜红菱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哑着喉咙道:“两位嫂子都一一瞧过了,可有什么贼赃?” 那两个妇人无话可说,只好悻悻说道:“既没寻到什么,咱们就去回太太的话了,大奶奶歇着罢。”言罢,便带着手下,铩羽而归。 如素气不过,追了出去,大声骂道:“你们平白糟践了人一场,连个交代也没么?” 自是无人理她,那起人一阵风也似的去了。 如素转回屋中,一面抹着眼睛,一面收拾着满地的衣裳。如画跟在她身边,一道拾掇着,一字不发。 姜红菱看了地下这两个丫头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的她,还能怎样? 药劲儿袭来,姜红菱双目合拢,缓缓睡去。 入夜,下了一日的雨并未停下,雨势却比白日更大了几分,刷刷的打在瓦片上听得人心里发寒。 今日,该如素值夜。 坐在床下的脚凳上,拨拉着火盆里的炭,她歪着头,半睡半醒着。 许是大夫新开的药甚有效验,奶奶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