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了心里的一丝防备,和萧荆山亲热地称兄道弟起来。 三个人这一番吃喝,又是敬酒又是感慨往事,饶是个小小闭塞山村里的小村民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陈墩子唾沫星子飞奔,说得慷慨激昂,又是骂以前世道如何不好征粮纳税响马当道,又是赞叹如今天下太平连税赋都不用交,再加上风调雨顺,好日子算是来了。 萧荆山听他讲起这些,不过从旁淡笑,时不时插上一句而已。陈红雨听这陈墩子大哥开始议论外面的大事,便转头问萧荆山:“荆山大哥,你在外面多年,可有什么见闻说与我们听?” 萧荆山闻此一笑,摇头说:“我这些年虽说在外面,但也不过到处浪迹一事无成罢了,哪里有什么见闻呢。倒是听墩子大哥一番高谈阔论,感触良多。” 陈墩子憨厚地笑了,摇头又摆手:“哎呦,可别这么说,我懂个屁啊,不过是今日喝了个小酒就管不住嘴巴了,荆山兄弟你在外面见的世面多,眼界也开阔,倒是给我们说说如今情势啊。” 陈红雨也赶紧附和:“是啊,听说外面又要打仗的样子,只是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咱这里隔着个大山闭塞得很,荆山大哥常去山下集市,可有什么见闻,说与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一旁的梅子正在炉灶前烧火煮粥,想着等下他们喝完了酒给他们喝,如今听到说起这个,不由得也停下拉风箱的手,支起耳朵听。 萧荆山放下手中酒杯,慷慨一笑道:“说起这个,我前些日子在外面馆子听客人提起,的确听说外面可能要打仗,据说彭王爷有叛乱之心,如今已经拉了兵马在西北一带,朝廷派了大臣前去谈和,只是不知道后续如何了。当然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咱这里距离上京几乎千里,这种消息传到我们这里不知道走样了多少。” 陈红雨和陈墩子听到这话,皆吃了一惊,陈红雨率先问道:“那如果真得打起来,可怎么办,该不会打到我们这里吧?” 萧荆山提起这事,面色也闪过一丝沉重,不过随即恢复平静,笑道:“这倒不会的,一则彭王爷一向偏居一隅,虽有兵马在手,但也成不了大气候,即使真得叛乱,也必然能够平定。二则当今天子仁慈爱民,心胸宽广,即使天下再次有乱,也不至于让百姓流离失所,所以两位尽可放宽了心。” 陈墩子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听到最后终于叹了口气:“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懂得这些,也不关心这些的,其实只要有我们一口饭吃,有我们的粮食收,怎么着不是活呢。荆山兄如此一说,我们尽可放心便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正经,太担心了也犯不着。” 萧荆山听他说得有趣,点头道:“墩子大哥话说得虽然朴实,但却极有道理,管它世道如何变幻,我们尽管耕田打猎才是正经。” 三个人又说了一番话,忽然陈墩子家叫果果的小妮子过来喊,说是她娘让她过来叫她爹回去,家里有事呢。这时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菜也吃了个半拉子,于是陈墩子打着酒嗝告辞了。陈红雨见状,也赶紧告了声不敢打扰,跟着陈墩子一起走了。萧荆山知道他们各自有事,也没敢多留,于是梅子煮的粥也就没人喝了。 待到两个人走了,梅子赶紧上前收拾碗筷,萧荆山知道梅子还没吃饭呢,便抢过来自己收拾,让她先吃些饭菜。梅子的确有些饿了,便坐到凳子上就着才煮的一些粥并剩菜,吃了个野菜饼子。 梅子边吃着东西边问萧荆山:“外面真得会打仗吗?那你会如何呢?”她一直记挂着那天萧荆山说过的话。 萧荆山温和地笑了笑;“你别乱想了,外面怎么样关我何事,这些都是那个当皇帝的人应该操心的事。” 梅子犹自不信,眨着眼睛问:“真的?” 萧荆山点头,确定地说:“真的。” 梅子听他说得确定,心里信了,可是依然不太踏实,但再说也无用,只能低着头继续喝粥。 萧荆山望着她低头喝粥的乖巧模样,心里顿生怜惜,走到她身边坐下,一声悠长的叹息:“你不用担心太多,我以后什么也不想折腾了,就想这样陪着你过日子,打打野物,采采草药,就着山风吃点小凉菜,以后你再给我生几个娃娃,这不是很好吗?” 梅子听得讶然地抬起头,待明白了他的意思,水汪汪的眸子里慢慢氤氲出幸福,凝视了他半响,最后终于抿唇笑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