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吃完面条,又拿着粗粮馒头沾着汤汁,把五个馒头都吃下了,红豆在旁看得直叹气,叹了半会就去找谢慧齐,忧愁地跟她的大姑娘道,“周围那么能吃,以后怎么养得起嘛?” 她今年也有十六了,跟周围订亲也有两年了,姑娘说让她长得十七岁再嫁,身子长起了嫁人以后才好,想想明年就要嫁周围,红豆觉得大姑娘再对他们好,她平时再抠着自己养周围,这周围也养不肥啊。 太能吃了。 见丫头眉头都皱成了一块,谢慧齐给她掰开了,“我看挺好,他能吃不也挺能干的?你瞧瞧咱们家周围十里有比他更能干活的?” 红豆是没跟她一年,就跟着她从京里到了河西了,侍候了她这么久,红豆成婚后有了小家也会有自己的打算,谢慧齐也想好了给她找个生财之道,饿不着他们,至于周围,一是忠心,二是确实勤快,这两人谢慧齐是一定要带在身边的,就是她出了什么事,她也得让周围跟红豆找大郎二郎去。 有他们帮着大郎他们,她也放心。 “唉,就是太能吃了,还不长肉。”红豆摇摇头,她倒是个什么难事也不放在心上的,对周围也看重,其实也不在乎周围能吃,就是看周围太瘦心里过不去。 “等跟你成婚了就好了,有些汉子要成婚了才会长肉。”谢慧齐安慰她。 “也是。”红豆想想也挺对,就不跟他们姑娘抱怨了,跟他们姑娘交待了一声要去菜地帮忙,就去拿了锄头走了。 周围推着刨刀看着她背影没了这才收回眼。 两人平时也没个几句话,但周围也知道红豆对他有多好。 晚上他回来得多晚饭也是热的,大碗上的菜堆得有小山高,衣裳也是她帮着他洗的,红豆还没嫁给他就把活都干了,周围也不知道能干啥,就是平时干活多卖力点,这样姑娘看在他卖力的份上,就会对红豆更好了。 一连几天除了相熟的人家敲敲门,就没有人再上谢家的门了。 谢慧齐头两天还好,耐着性子费心着家里的小事情,她经了这么多事,早就学会怎么打发难耐的时间了,她也不多想别的,就瞎忙和着不让脑子空下来。 但等过了四天也不见那位齐家哥哥来什么消息,她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一早的天还没亮她就起了床,昨晚起了沙尘暴,她起床的时候刚刚停,谢慧齐也没招呼丫头们,她下床穿好衣裳绑好头巾面巾,去拿了大扫把来扫院子。 没几下,周围就推开了他的门,在黑乎乎的天气里迟疑地问,“谁在扫院子?” “我,周围你再歇会,我忙会。”谢慧齐手中的大扫把扫个不停,头也没抬就说了一句。 周围哪敢再睡下,去穿好衣裳出来敲了红豆的门,“豆子,姑娘起了,在扫院子。” 红豆睡梦中听到这句话猛地从床上蹦起,走到门边想打开门去叫她家姑娘的时候,脚碰着石门槛一片冰冷,这才惊觉自己还没穿鞋,又跑回去穿好衣裳和鞋子,忙不迭地跑出了门。 “姑娘,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让我忙会,你去烧热水做早膳吧,我等会还想洗个头。”谢慧齐打发了丫头去。 红豆知道她这一有心事就忙个不停的习惯,也知不要扰她,就朝周围递了个眼色,带着他去厨房忙去了。 天蒙蒙亮,谢慧齐就把院子给伺弄干净了。 她挂在家四周的白绫也彻底黄了,谢慧齐回屋又扯了一段布,飞快剪开十几根,拿起绣花针飞快在上面绣爹娘的名字。 中途难忍悲伤,还是哭了一小会。 等到绣好了字,她也平静了下来,去院子里把黄色的白绫给拆了,换了新的上去。 她把情绪渲泄完,就觉得内心的那些怆惶就消散了许多了,至少不会把她逼疯了,她又找红豆帮她洗了头发,在红豆轻柔的揉头中,一夜未睡的她差点睡着。 红豆端来热粥让她喝的时候,谢慧齐就又恢复成了那个从从容容,大方干脆的谢家大姑娘了,她跟红豆道,“等一会你跟我出趟门,我去跟这几日帮着我们的那几户人家道个谢去,嗯,还有要去趟王伯娘家,宝丫姐姐不能上门来看我,想来也是想我得慌,我这里有块好布头,能让她做块肚兜,我给她送过去,要是能偷偷见她一眼我也高兴了。” 她没别的能耐,但也不能成天在家里坐以待毙,她父亲还没出殡,办丧事的人家很多人都不爱去,她家还是人缘好的,还是有很多人家来敲门送东西,不过站不了一会也就走了,人家不能久留,谢慧齐身为戴孝女也不便跟人说话,所以想知道点什么,还是得她自己走出去主动跟人说。 其实这也未必打听点什么出来,上面人的事岂是小老百姓能知晓的,但不做不去努力试一把的话,她日子更难过。 也许半路上还能碰上允诺过的齐家哥哥。 碰不上也没事,就当出去放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