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洼,稍微好一点的路就是石子路了,在靠近码头那一段,长长的缓坡下去就码头。 江偌背对陈山而坐,路两边,棕榈树和一些海岛植物茂盛生长,远处的火烧云将天际照的血红。 陈山捏停手刹,“这里就是码头了。” 一路过来,江偌鲜少看见有房子,除了家在海边的,就只有靠近码头这一片路两旁散落着的多户人家。 之前他们说码头这边有集市,说是集市,其实就是围着码头搭建的几个土砖棚,除了杂货铺,理发店,服装店和早餐铺,居然还有一间棋牌室。 陈山前两天让人买的可乐就是在杂货铺买的。 今天是运输船来的日子,有渔民送海鲜过来,下午就在这里打打牌,旁边的早餐铺,也卖早午餐,有些人打完牌还会吃点东西再回去。 这个时候,几间店都还开着,棋牌室传来麻将声,早餐铺也有客人在吃东西。 江偌下了车,往码头那边走去,经过集市几间铺子,一眼望去,没看见有青壮年男女。 这时候的码头已经不如白天热闹,岸边静静停靠着几艘棚顶斑驳的小船。 这岛上显有陌生人来,更别说是江偌这样的年轻女人了。 即便穿着跟这岛上妇女差不多的土色衬衫和碎花大脚裤,人家还是一眼认得出她不是这岛上的人。 别说这岛上的年轻男女都出去谋生了,就算留在这里的,常年日晒风吹,皮肤应是黝黑粗糙,而她不仅白,夕阳之下,肤色还如瓷通透。 一路经过集市,所有人都用陌生和对外来者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她,况且她肚子隆起,更惹人瞩目,连棋牌室里洗牌的声音都小了,有几个妇人一边盯着她,还低声议论,伴随着指指点点。 江偌被这些眼神盯得有些发憷,陈山在旁泼冷水,“你以为这码头有多好,人间天堂?逃出生天的曙光?非要来看看,真够天真。” 江偌不知道的是,岛上的人都知道陈大娘家来了几个年轻男人,当天送他们过去的那个船夫说,一起来的还有个女人,这两天,这事儿早就传开了,私下里都在猜她的身份。 陈大娘不是这里的原住民,她是十几年前搬来的,老说她儿子在外面做了大事,赚了大钱。 大家一开始不信,既然儿子那么本事,她吃饱了撑的才跑到他们这鸟不生蛋的岛上来。 但是后来发现,陈大娘家用的都是外面送来的,各种各样的电器,第一个用的,都是她家,她不捕鱼,但吃的用的,她从来不缺,久而久之大家都信了。 所以岛民都在猜,来的这个女的是不是她儿子的老婆?可她儿子,干嘛把老妈老婆都扔这岛上来? 见江偌不说话,明显紧张,陈山戏谑:“怕了?” 江偌不理他,朝最前头的餐铺走去,“我想去吃点东西。” 老板是个男人,江偌看不出年龄,中等身高,黑且瘦,眼窝很深,眼珠和陈大娘一样漆黑,显得又深又亮,江偌还没靠近,他就一直盯着了。 江偌被那双眼盯得极不自在,她在一张桌前坐下,陈山坐在她对面,老板立刻递来菜单,放在油腻腻的桌上。 她瞬间好像又出现了许久没有过的妊娠反应。 江偌看了眼菜单,很简单,基本就是各式各样的海鲜配饭或者面,江偌说:“老板,一碗蛤蜊面条。” 老板说好,转问陈山:“你要什么?” “一样的。”陈山说。 老板收了菜单,做面去了。 江偌抬眼打量这店铺,陈山起身说:“我去对面买包烟。” 对面就是那间杂货铺。 陈山走后,她转身看了眼,老板娘笑嘻嘻冲陈山招呼,她看起来应该是这岛上最年轻的女人了,虽然黑,但是皮肤紧绷,身材丰腴,穿着修身的碎花长裙,长发高高绾起,嘴角两个梨涡,模样也还标志。 江偌管不了那么多,看了一眼就转过身,走向在做面的老板。 老板穿着围裙,手上在处理新鲜蛤蜊,他看向她,目光有些死板,用带着地方口音的蹩脚普通话问她:“你有什么事?” 江偌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又转头看了看对面,陈山在低头选烟,江偌回过头,问老板:“你每天都会在这里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