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身份也好,安慰两句也罢,总好比看着一个姑娘快要哭出来好。 楚小哥半低着头,对着余初道:“余初,你把手伸出来。” 余初心思正在快速思考对策,被打断后,表情不是很好:“楚……” “手。” 余初叹了口气,依言伸出手。 楚小哥从袖子掏出一块糖,塞到了余初的手心里。 “我买了很久的糖,今日算是送到了,你们现代区有个词叫再见。”他笑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今日,就不说再见了。” 余初猛然抬起头来。 楚小哥已经后退着,挤进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她脑子混乱的思绪开始重组链接,终于将断的线索拼凑成模糊的一个词,她嘴唇有些发抖的看向谭宪:“谭队,他是?” 谭宪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京都驻点时来运转,还是因为余初的运气逆天。 今日摆在上面的哪里是论学台,那分明是他们寻求已久,却求而不得的“神坛”。 *** 屏山书院院长肖昌林坐在上首最左侧,手握着椅子扶手,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司城防今日什么意思?” 他身侧站着的书院掌事低声道:“说是他们司城防今日有嫌犯越狱了,为了尽早将凶犯缉拿归案,好保证论学台上台下众人的安危,就顾不得那么多礼数章程,望院长您海涵。” 肖昌林冷笑:“他司城防的牢,就是插翅都难飞,青天白日越狱?寻由头难道都懒得请师爷捉刀吗?” 掌事:“毕竟是司城防——” “司城防又如何?” 肖昌林闭上眼,又缓缓睁开:“你去跟司城防的人说,就说今日论学热闹,我肖长林念在旧识一场份上,给他透个风:今日不仅明王爷来了,丽妃和太子也来了——他要是有胆惊了天潢贵胄,自己去送死,那我肖长林也不拦着。” 掌事脸上表情一松:“是” 没过多久,台下的骚动果然如同肖长林意料之中的停止了,但是司城防的人并未离去,而是停在了路口之处。 肖长林起身,长袍迎风而展。 “刚刚两位贤士所辩,从‘道’论到‘神鬼’,前半程还算扎实,但是后半程论的含糊不清,多是道听途说,乡野故事,论而不明,点而不透,故判中下。” 上首,其他三位书院院长点头:“善” 鹿鸣书院的院长叹了口气,有些可惜道:“这‘神’其实可论之处颇多,不知道哪位还有高见,能上来一论?” 台下一道白色身影踏在了台阶之上。 第五十一章 白衣青年头戴斗笠, 一袭素衣, 身无配饰。 他踩着布鞋, 拾级而上。 有风掠过,鼓起他的长袍,垂下的乌发随着白衣,在风中摆动。 底下的喧闹不止为何, 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的视线从路口的司城防收了回来, 不由自主的汇到了台上。 这通身的飘逸…… 肖长林和鹿鸣书院院长卢玉堂对视了一眼, 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他们授课育人几十载, 桃李满天下, 不知不觉练就了一双厉眼, 最是会看人。 来人头戴斗笠, 连张全脸都看不到,人未到台前, 一言未发却“镇住”这论学台下刚刚还混乱的局面, 显然是身居高位,而不是书生儒士。 来人气质太过通透, 看着没有半点世俗气息沾染, 自然也不是天潢贵胄皇室子弟。 …… 莫非? 肖长林脑子刚抓住一道影子,就见青年已经踏在了台前, 摘下了斗笠。 台上上首八人,两侧各六人,一共二十人, 几乎有十几人同一时间从椅子上蹭的站了起来。 卢玉堂目瞪口呆,张了张了嘴,半天才吐出一个词出来:“国师。” 轰—— 刚刚安静下来的台下,如同炸锅了一般,喧闹成一片。 “国师,天……” “卢院长说什么?我有没有听错?” “我去过祭台,远远看过国师一面,也是现在这样的出尘飘逸,没有错的,就是国师。” “不是说求雨元气大伤,国师已经垂危了么?” “呸呸呸!国师以十年寿元求得及时雨,折寿又不是阳寿已尽,哪门子性命垂危!”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