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已经带了刺,不止钟意听得不悦,何毓华更是心头怒起。 胜人三分,却不得不屈居人下,去做妾室,正是一向自负的她心中最为难过之处,现下被太子妃戳中痛处,怎会不怒? “也许是仙鹤通灵,会分辨清浊吧,”何毓华话里带了三分讥诮,:“王妃毕竟是二嫁过的,同我们不太一样。” 这句话落地,便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反应过来,匆忙掩口,但钟意还是听见了。 她嫁与李政之后,风言风语从未断绝,可被人当面提起,还是第一次。 与那位自觉掩口的夫人一样,何毓华说完便后悔了,这样的当口得罪秦王妃,对她没什么好处,一屈膝,歉然道:“我这张嘴,惯来没有分寸,王妃福泽深厚,不要见怪。” 太子妃似笑非笑,也劝道:“县主一时失言,弟妹不要放在心上,倘若计较,别人该以为那是真的了。” 好话坏话都叫她们说了,她再计较,倒成了小人。 钟意心中冷笑,偏要任性一回,不给她们情面,敷衍的话都不曾说,便拂袖而去。 事情过去那样久,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今日被人生生将伤疤揭开,才知道那底下还是血肉模糊一片。 钟意嫁入秦/王府后,一直都是李政顺着她,从没受过委屈,今日被人说到脸上,又是气恼,又是伤怀,人还没走远,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王妃,”玉夏递了帕子给她,心疼道:“您别难过。” 钟意也知道在这儿哭会被人笑话,可心里实在委屈,一时收不住眼泪。 李政在前厅呆的闷了,便去后边寻妻子,一路找过去,相隔老远,见她拿帕子拭泪,心中一跳,赶忙过去。 到了近前他才发现,她眼睛都哭红了。 李政变色道:“怎么回事?” 钟意见了他,满心委屈都有了发泄的地方,伸手打他一下,又觉得不该迁怒,心里一酸,伏在他怀里哭了。 李政见她哭成这样,着实心疼,搂住她肩,向玉夏道:“你说。” 玉夏不敢遮掩,将方才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你们送王妃回去。”李政听罢,神情森寒,却不多说,见钟意哭的差不多了,才拍拍她肩,将她交付给一众仆妇:“我去去便回。” 钟意在他怀里哭了一场,平息下来之后,倒有些脸红,哑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很快,”李政道:“叫人备饭,我回去用午膳。” 钟意轻轻应了一声,回府去了。 她离开倚江园时,已经临近午间,便吩咐人准备午膳,察觉自己眼睛红肿,实在难看,又回房去,用脂粉遮了遮。 李政还没有回来,她心里却很安宁,歪在塌上,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崔氏过府时见她如此,又好气又好笑,将她摇醒,道:“秦王殿下一直没回来,你倒不担心。” 钟意转醒,揉着眼睛道:“什么时候了?” 玉秋道:“已经是未时初了。” “啊,”钟意惊呼一声:“他人呢,没回来吗?” 玉秋轻轻摇头。 “短时间是回不来了,”崔氏在塌边坐下,自乳母怀里接了景宣,道:“秦王殿下被陛下叫进宫了。” 钟意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了?” 崔氏打量她神情:“你一点都不知道?” 钟意摇头,有些赧然:“我回来没多久便睡下了,怎么会知道?” “秦王殿下把齐国公的寿宴闹垮了,”崔氏道:“陛下把他叫进宫,问罪去了。” 钟意心头一跳:“他干什么了?” 崔氏敛了笑意,低声问道:“我听说,嘉德县主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