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渐渐的到了晚上,便觉着外面黑漆漆的,而且江面上起了风。 木船便觉着有些晃,木船上是小心火烛的,并不点蜡烛,只悬着灯笼。 齐王这里自然不会是很简单的灯笼,而是几詹王府里带出来的琉璃灯。 在苏婵看来这琉璃灯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二氧化硅做的,杂质都没怎么滤干净。 可在香寒眼中却是价值连城,小丫头起初放琉璃灯时手都有些发抖。 齐王也没再看书,吩咐下人把鹰带过来,在船舱内安静的喂鹰。 那鹰也不栓着,大约是不习惯在船上,那鹰总扑棱着翅膀一副想要飞出去的样子。 苏婵见了也不害怕,在齐王喂鹰的时候便守在旁边看。 香寒同几个伺候的丫鬟吓的直缩在一旁,香寒更是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自己的主子会被鹰啄一口。 苏婵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齐王身上的。 他目光清俊,很多时候不像个屠杀万人的刽子手,倒像是位温温而雅的贵公子。 虽然都说贺北风沙厉害,自古便不出美人。 齐王却是眉目如画清贵无比,他在船内穿着常服,喂鹰时袖子从手腕处滑落,露出手臂上的肌肉。 苏婵不由的想起夜里黑漆漆的,她不小心碰到过的那些。 他身上应该是没有赘肉的,能带兵打仗的人,而且听说他起初都是身先士卒的,估计武力值同她哥哥是有的一拼的吧? 她这么想着,他忽然伸了下手,苏婵楞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从托盘里取了些碎肉递给他。 他接过去继续喂鹰。 苏婵侧着头,因为好奇,眼睛都是亮亮的:“殿下,这鹰起名了吗?” 既然是养的东西,应该跟猫狗似的也取个名字吧。 “旺福。”他说的口齿很清楚,苏婵听后却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旺福? 民间最喜欢叫狗的名字? 他给自己的鹰起了这么个名字。 苏婵再看向那威风凛凛的苍鹰时,嘴巴都抿成一条线了,忙双手拄着腮的轻笑。 在船上也没什么事儿,每日都是这么悠闲的过着。 除了略微有些晕船外,苏婵也渐渐适应了船上枯燥的生活,这么过了几日,船终于是到了陆地。 到陆地后又是连绵不断的赶路,足过了二十多天,舟车劳顿的,起初还是兴致勃勃,等到了后面苏婵也觉出疲倦来。 而且越到后面景色越单调,青纱帐满天满地的,自从进到贺北地区后,满眼看到的都是荒草。 倒不是这里说荒凉的没有人烟,只是实在地广人稀,每隔一段才能看到新的村庄。 以前总听她母亲说贺北苦,京城闺秀多不愿意嫁过来。 苏婵还觉着有些夸张,现在身临其境,苏婵终于是明白了。 这种地方的确是不适合京内的大家小姐们。 第一便是干燥,不管怎么喝水嘴唇都觉着干干的,香寒早先准备的那些胭脂水粉不过是化妆用的,要抵挡这种干燥,京里带出来的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 最后苏婵想起润唇膏的原理,忙让香寒找了蜂蜜蜂蜡,在赶路的空暇,她正好给自己找个事做。 把浓稠的蜂蜜倒在小胭脂盒内,小心翼翼的兑了一些香油,其实用橄榄油更好,不过这种地方哪找那东西去。 幸好做出来的东西还不错,虽然带着点香油味,不过润润的,涂在嘴唇上立刻就觉着滋润了许多。 香寒原本怕王妃乱用东西弄坏了嘴唇,便为王妃做了试用的人。 一试之下香寒都后悔不该耽误王妃享用的时间。 从那后香寒每天早起晚上都会小心翼翼的伺候王妃涂上。 倒是除了这些外,其实嘴巴起皮还不算是最要紧的。 不光是气候干燥,这里的风还很大,没遮没掩的直接刮在脸上。 里面又卷了砂砾,一刮起来头脸上落满了沙子。 一路走来,香寒一个伺候人的丫鬟都叫苦连连。 苏婵虽然被伺候的紧,平日都在马车内坐着,可是偶尔从马车缝隙透过来的风还是呼呼的。 李姑姑便有些担心年轻的王妃会受不住,没想到苏王妃却是最受得住的,每次都能自得其乐,见,风沙大,便着人找了面纱过来。 一路上李姑姑竟然没听见王妃抱怨过一个字。 那一日苏婵正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坐着,远远的看到有人在放羊。 原本该在不远处的齐王也不知道去了哪,越往贺北腹地走,齐王的活动范围便越大,时不时的都会看不到他。 到了一处平坦空阔的地方,因天晚了,车队缓缓停下准备扎营驻帐。 苏婵也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舒展舒展胳膊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