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的人,这油钱也亏吧?” 蒋逊说:“亏不了,我帮着买门票能打折,再说了,你们住的地方不是我介绍的么,能拿回扣。” 中年妇女笑着:“你倒是老实!哎,看你岁数不大啊,跟我们潇潇差不多吧,她今年刚大学毕业。” 蒋逊说:“那我可比您女儿大多了。” “真的假的,你多大了?” “您猜啊。” 问完年龄,对方又问起蒋逊有没有男朋友,以前在哪里读书,蒋逊说:“您看我有男朋友么?”“您猜我像在哪儿读书的?” 没一句回答到点子上,中年妇女却格外热衷问长问短,聊到兴头上,突然扫见蒋逊的右胳膊上用别针别着一块黑纱,她脱口问:“你家里谁去了啊?” 车里聊天声小了下去。 顿了两秒,蒋逊答:“我妈。” 中年妇女又问:“哎哟,这……去了几天了?”后面一只胳膊扯了扯她,是王潇,她这才反应过来不该问。 蒋逊却若无其事地回答:“哦,也没几天,今天刚好第四天。” 中年妇女有点脸红,说了声“不好意思啊”,车中也无人再说话,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 临近明霞山,车停到了路边。 阿崇问:“怎么停了?” 蒋逊下了车:“休息几分钟,让车凉一下。” 她掀开驾驶座的椅面,底下一注注热气冒上来,拧开一瓶矿泉水,她慢慢地往里头倒了一些,热气冒得更多了。 阿崇自认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的,扒着椅子探头看,一股浓浓的柴油味扑鼻而来。 车里气味难闻,蒋逊让大家下车逛逛,对面是河,边上还有饭店,看风景借厕所,大家都下了车。 只有贺川安然坐着。 蒋逊也不理他,隔半分钟就往座椅里头加点水。 雪小了,若有似无地飘着,周围车来车往,私家车、小三轮,摩托车在中间灵活地穿来穿去,卖甘蔗的,摊煎饼的,大声说着话,笑语不断。 蒋逊静静站在车门边,低着头,侧脸的轮廓像是炭笔勾勒出来的,神情比之远处山峦更显静谧。 在她第三次加水时,贺川开口了。 “诚心的?” 蒋逊看他一眼:“什么?” 贺川笑着:“他做了什么,你逗他逗得这么开心?” 蒋逊笑了笑:“你想多了。” “是么?”贺川靠向前,递去一瓶矿泉水,“来,帮我加热。” 蒋逊:“……” 贺川问:“不加?”矿泉水一点点靠前,很快就抵在了黑色羽绒服胸口的位置。 “他会做什么,我不用猜也知道。”又靠前了一点。 “只会动动嘴皮子,还能做什么?”再往前,贴住了。 “我跟他相反。”贴紧了,顶了顶。 蒋逊面无表情。 又若有似无地碾了一下,很轻,像羽毛撩拨着,羽毛落下了,又慢慢地往里顶。 贺川声音低下来:“很软。” 你妈…… 还顶着,贺川说:“衣服不错。”瓶子离开了。 你大爷…… 贺川问:“还玩么?” 你祖宗…… 蒋逊一把抽过他手中的矿泉水,放进车椅里,低下头继续加水。 贺川笑了笑,过了会儿打开车门下来,把副驾地上的旅行包扔到了后面,自己坐到了副驾上。 蒋逊没像赶阿崇那样赶他。 贺川没管蒋逊的脸色,他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架着腿,嘴角挂着笑,明显非常愉快。他想抽烟,摸了下口袋才想起烟没了,习惯性地掏出一个小糖罐抛着把玩。 直到一整瓶矿泉水见了底,车椅不再冒烟了,其他人才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王潇把一袋削好的甘蔗拎给蒋逊,小声说:“给你。”又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你别不开心啊!” 蒋逊笑了笑,也不客气。王潇开心地上了车,这才发现座位有变动,大家随意说了两句,倒没人介意,后面两排照样拥挤。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