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兄弟几个,对袭朗更是偏爱有加。 可是后来,家里越来越乱,母慈子孝的情形成了昨日黄花。 那时他的生母还在世。老夫人抬举姨娘,使得长房陷入妻妾相争的局面。 大夫人那时没能力与老夫人抗衡,可要收拾一个姨娘并不在话下。没几年,姨娘先是犯错后是重病去世——重病,只是给灌药这回事找了个体面一点儿的说辞。 姨娘死后,连口好棺材都没得到,丧事在别院潦草地办了,甚至比不得有体面的下人。 是从那之后,他恨上了宁氏,只是宁氏也只肯受老夫人、二夫人的气,平时戒心很重,防范得滴水不漏,他一个庶子,想要为生母报仇,完全寻不到机会。 他做不到,别人却做得到。于是顺着老夫人的心思,任由老夫人和二老爷二夫人吩咐,给宁氏添堵的事,这些年没少做。 娶妻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了一些永无可能更改的嫡庶尊卑之差,也慢慢品出老夫人只是把生母和自己当成打压宁氏的工具。 工具,只是个工具而已。 姨娘当初想给他谋取好前程,想让他活得比嫡出的子嗣更好——怎么可能呢?单是这一份妄想,便足以送上性命。 生母可怜,他可悲。 明白的晚了,已经没了回头路。 最近几日,真是活得生不如死。二房的产业伤了根本,要他想法子找个赚钱的营生——别人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袭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这时候都忙着巴结大老爷和袭朗,谁肯给二房大开方便之门? 可谁叫他只是个工具呢?做不到也要拼命想法子去找门路。 钱友梅听说袭脩回来了,打理了一番妆容,想跟他细说说被禁足的事情。袭脩刚进门,小莲进门禀道:“四奶奶房里的大丫鬟含笑过来了,说无意间捡到了一件首饰,应该是您的,您去看看?”说着话,递了个眼色。 含笑过来,自然是来传话的。好听的难听的话,都要听一听。钱友梅知会了袭脩一声,走到院中,遣了身侧服侍的丫鬟,问道:“什么事?” 含笑曲膝行礼,轻声道:“今日香家大舅爷过来了,提了两句关于您的事,四奶奶便让奴婢过来提醒您一句:陪嫁是您的一份依仗,要是有人打这种歪主意,您千万要三思而后行,一来不能交底,二来不能随意赠人。说白了,男子要是连这种事都做得出,休妻的日子也不远了。” 钱友梅愣了愣,随后就笑起来,“香家的人可真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是不是的,您也先别急着下定论,横竖也是为您好,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含笑神色不变,“我家四奶奶还说,此事若是成真,您要为娘家想想。大舅爷说您娘家人正忙着在京城安顿下来,不论怎样,您总要先听听他们是怎么个说法。再者,大舅爷要是写封信数落钱家的不是,香家大老爷听了若是动怒,赶早发落了您娘家也未可知。要是到那地步,会有人帮您周旋么?真要到了那地步,才是您手里钱财的用武之地吧?” “好好好,我都听到了,也记下了。”钱友梅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你回去吧,替我谢谢你家四奶奶。” 含笑行礼离去。她与四奶奶的心思相同,希望三奶奶禁足一段日子,等能出门的时候,说不定四爷已经狠狠收拾了二房,到那时候,三奶奶自然就不会再助纣为虐。到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安生度日不是挺好的? 钱友梅摇着头返回房里,到了厅堂帘子外,忽然停下脚步,身形一僵。 香芷旋进门也没多久,老夫人就先后两次打她手里银子的主意。 而袭脩这些年来都对老夫人言听计从,耳濡目染这么久,行事便是相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之前还只当香若松异想天开,现在看来,人家分明是旁观者清,脑子转得极快。香家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的都比狐狸还机灵狡诈? 可是,她的陪嫁,哪儿比得了香芷旋呢?香芷旋手里的现银就不知道有多少,虽说是以冲喜的名义嫁人,香家在大面上还是张罗的像模像样,完全按照大家闺秀出嫁的定制。因为袭朗是嫡子,是名将,女子就算是给他冲喜,也要高人一头。 她嫁的只是个庶子,嫁妆过得去就行了。只是双亲心疼她,又自知门第低,便在嫁妆上给她添一份底气,手里有积蓄,也好快一些站稳脚跟。明面上的东西跟香芷旋相差无几,私底下又给了她三万多两的银票,让她日后另行置办产业。 以为不少了,以为在钱财方面能压住香芷旋,进门后才知道香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