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赵相山也与诸阳打过几回交道,觉得此人不是那种“强攻硬上”的性子,这也不符合天遁宗,乃至于他本人的利益。 毕竟,罗刹鬼王画出的大饼再好看,也要吃到嘴里才行! 不管怎么说,面对诸阳这种难以预测的变数,余慈开始明白,当初罗刹鬼王、大黑天佛母菩萨为什么要杀他而后快了。 怎么看,都是幽煌这种可以预测、乃至可以操纵的对手,最是爽利。 他又问赵相山:“各方的焦点,肯定还是在夏夫人、在巫胎之上。想来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这段时间,夏夫人的被动局面来得蹊跷,有没有可能测出来,各方用力的方向?比如说,例用幽煌做了什么,达到这个效果,再反推回去。” 赵相山答道:“确实能收到一些风声,但正如前面所言,洗玉湖这般,信息渠道有限,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反过来也说得通:走蛇路的多数是蛇,走鼠道的大半是鼠。 “巫门血脉为尊,大都沾亲带故,且受各方压制,向心力较强,‘蛇鼠’相对较少,但更为集中。很多时候,各方都是用同样的情报源,只在关键位置安插值得信任的人手。这样一来,往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再说,这等情报脉络,不过是寻常。当今之世,神通妙化,才是根本。便如主上的手段,真作用上去,什么都难以查觉。” 余慈知道赵相山话中的深意:他已如此,相应的,罗刹鬼王也一样! 这是要他小心谨慎。 在心内虚空说着,外面却是雪枝到了。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幽煌捏眉心,错判形势的根源,一时千头万绪,哪能这么轻易找出来。 而且相关的线索,大多在亿万里开外的飞魂城,一时间也拿不起来。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 至此幽煌也是醒悟过来,他还是钻了牛角尖儿——穷究之前的问题,除非是有决定性的突破,彻底锁定幕后黑手,否则很难有实际的效果。 现在他需要关注的,是局势的演化,是否就是“幕后黑手”需要的。 他不惮以最糟糕的可能去推断。 如果说,到目前为止,包括这一场“湖祭”在内,都在幕后黑手预料之中,那么,对方也是必然会再动手脚的。 祭礼前,他可以严防死守;进行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这项进程,他插不了手…… 这还罢了,更可怕是在后期,涉及到生死转化的巅峰法则,在当前这种局面下,当真是生死不由人,一旦引起了包括渊虚天君在内,几位精擅生死之法的大能注意,不管前面做得多么完美,都可能前功尽弃。 这本来就是一项不能见光的计划,如今陡然惊觉,很可能全在别人的影响、控制之下,作为最关键环节的夏夫人,已经被盯上了,甚至还是“万众瞩目”的程度…… 这不是笑话吗? 虽然按道理来讲,纯粹是幽、夏血脉的巫胎,过关没有问题,然后尽可以沉淀下去,待这一波风潮过后,再图后计。 可现实中,一旦撕破了脸,谁还管你道理不道理? 洗玉盟的处事原则,在这上面,不值一文。 护不住、沉不下……怎么办? 在看到论剑轩的霸道、洗玉盟各方的暧昧、还有仍测不出源头的“幕后黑手”的威胁后,幽煌突然发现,他在城中的设计,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 此时此刻,便是以他坚定的意志,都有寒意层生。 不想还好,这么想下来,心头就有强烈的不祥之兆,对一位精通巫法的大劫法宗师来说,真是最要命的情况。 一想到那后果,幽煌心口就像是燃着火,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出了秘府,沉着脸潜到更深水层中去。 虽说幽煌胸口火烧火燎,但最起码的理智还是有的,一贯以来严谨的作风,也让他严格按着流程,先到“灯塔”祭台那边,与三位赶工的耆老见面,还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仔细勘验进度。 能耗费慕容轻烟和幽蕊宝贵的生命力,一同前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