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照神铜鉴在祭礼之时,当真是神通广大,镜光穿透碧落天域,直入星空深处,与元始魔主浑茫无边的真意相通,若能接引一丝回来,直可助人感悟终极。 或许正是这样的特殊身份,特殊作用,她的叛门而出,才更让魔门不可接受。 当时,元始魔主玄德尚在,不会理会,但诸天魔众、真界内外魔主都为之震怒。 可如何处置,中间横亘着陆沉,却引发了争论。 毫无疑问,黄泉夫人的做法破坏了平衡,本来已经在分裂边缘的魔门各宗,在此事冲击下,矛盾爆发,分裂之势,由此激化。 从这一点看,不知有多少人恨她恨得刻骨铭心。 魔门最终表现的态度自然是很极端的,可就算他们已经拼尽全力,战事绵延了数百年,就是与上清宗全面开战后,也没有停止——可有五劫以来第一人的陆沉在,许多事情做来就没了意义。 到最后,惹得陆沉烦了,干脆趁魔门内乱,杀上门去,直捣地火魔宫,将照神铜鉴从祭台上轰落,也在摇摇欲坠的元始魔宗门槛上,踹了最后一脚。 为何要轰落照神铜鉴? 据黄泉夫人与陆沉交流时的说法是:常年主祭,气机勾连,自有魔意存焉,不毁其根基,便难以摆脱魔门钳制。 这一动作,是与随后黄泉夫人“移神换血”一脉相承的。 黄泉夫人的记忆详细得过分,同样的一眼过去,收集的信息就是常人的几十、上百倍,若仔细观睹,再分析琢磨,给神魂的压力颇大,很快地方余慈只能模糊过去,或者寻找重要节点,但就算这样,看到这儿也已经有些头痛,只好暂歇。 顺便,他也想问赵相山一些仍不明白的事儿。 “你去过碧落天阙没有?” “去过一回。” “哦?” 余慈本也是随口一问,起个头儿,不想赵相山真给出确定的答案。 他当即追问:“天阙中除了无量,还有谁?” “那里只是调整结构法度之所在,少见旁人。” “就没个叫佛母的?” 赵相山的意念明显也是一怔,才答道:“西天佛国中,以为‘佛从法生,法是佛母’,除部分教派以外,少有特指之人……” 这不是余慈想要的答案,他继续追问:“无量身边,应有佛国来人。” “是,当年魔染十方慈光佛,也是无量得意之作。唔,若这么说来,天君所言之‘佛母’,或许是另一物。” “哪个?” “刚刚说到‘佛从法生’,何谓法?法从何出?是从太虚中来。但对你们真界生灵而言,真界便是法,一切法门,由此而出。故而到了极致,法也是界,东有三十六天,西有十法界,可能无量的碧落天阙也想走这个路子……若说佛母,不若说佛界。” 余慈心头一激:“十法界……不,六道轮回!” 他又惊又奇:“十方慈光佛重塑六道轮回之事,你也知道?” “知道,十方慈光佛一门心思修复六道轮回,花了一劫时光,以缘觉法界重塑饿鬼、地狱两道后,让无量以其余四道本源印记为饵,将他魔染……” “那四道本源印记在无量那边?” 赵相山的意念中有讥嘲的情绪:“剑修西征的大战,无量从头看到尾,更借着大战时的混乱,以照神铜鉴观照一界,体察世界结构变化,当时发生了什么,瞒得过谁,也瞒不过他。 “西方佛国自有重立轮回之法,只是花的时间长一些,也不会和他争抢。要收集起来,只是多费些心思罢了。 “我甚至怀疑,十方慈光佛如此决绝,叛出佛国,可能是心魔早种,怕是无量使的手段,借此参照六道轮回、乃至于十法界的玄妙。” 余慈一时沉吟,他回想十方慈光佛的记忆,尤其是那端正而决绝的态度,还有恢宏的誓愿,不是太认同。 可赵相山所言,也不能完全否定。 毕竟,执念、魔念也不过是一线之隔,像无量虚空神主这样的大能,最擅长的就是模糊其界限,以遂其愿。全在若有若无之间,微妙得很。 别说外人,就是当事者,难道就得说得清吗? “那四道本源印记何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