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出来了!” 他是个直人,有口无心,一有变化,前面说的就忘个差不离,眼下更是以拳击掌,煞是兴奋,所谓的“怨气”也一扫而空。 林双木眯眼抬头,越过刺眼的阳光,可以看到,一座八角四柱的华丽楼台,正飘悠悠越过湖面,在湖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且是不断变淡。 便在此过程中,楼台缓缓上升,有风铃阵阵,入耳悦然。 “述玄楼……这碧霄清淡,总算是要开始了!” 吴景随手丢了摇橹,先是单手搭篷,远眺高空,待楼阁远去,又扭头去看后方已经架设起来的木制框架。 此时,正有修士施法,摄起湖水,往上面泼,以保证足够的湿度。 林双木看得好笑,就劝他:“你放心,时间肯定还有。述玄楼刚升上去,观景云台都没搭好,人也没到位,就是立起水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吴景连连摇头:“你不懂,观景云台搭好又怎地?水镜立起来又如何?我敢和你打赌,虽说名义上,要让整个洗玉湖的修士都看到此次碧霄清谈之会,可咱们能看到的,也就是‘分云斗符’那一出罢了,楼里发生什么事儿,绝对挡得严严实实,要看今日来人底细……就是这时候才管用!” 说话间,已经高逾百丈,几乎要成一个小黑点儿的述玄楼周围,云烟汇聚,盘转拟形,顷刻间,已在左右,造就了两处半环形的云台,共计三层,将述玄楼虚括在正中央位置。 此刻的述玄楼,像是张开云气双翼,直有一飞冲霄之势。 而相应的,四面八方都有遁光飞上,一个个修士现身出来,便在楼阁或云台中就坐。 身后传来欢呼声,却是木制框架上,水镜打开,光影显现。 那是有资格登上云台的修士,用留影法器,将那边的情形,同步传送到洗玉湖周边,数十面巨大水镜之上。 “分云斗符”本就是北地三湖最为风行的博彩斗戏,更不用说,还有“碧霄清谈”、“争夺虚空世界”的噱头,如此,洗玉湖周边,三仙城中可谓是万人空巷,湖上则是群舟蚁聚,就为了观睹这一场多少年来罕见的盛事。 可也正如吴景所言,负责传输影像的修士,都很有“分寸”,对敏感性较低的观景云台上,扫视得很是周全,可对中央楼阁,却只给远景,让人看不真切。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掌握“分寸”,就能躲避得了的。 随着一道遁光自天外降下,水镜上也准确地映出了来人的面目,是一个四方脸的矮胖老头儿,其貌不扬,也不是熟面孔。 可便在此时,镜面光影陡然以极大幅度抖动了一记。 也是这一刻,人们都清楚地看到,刚刚飞下来的这位矮胖老头儿,视线分明是与负责传输影像的修士正面相对,由于角度的问题,就像透过水镜,和湖上以万计的修士打个照面。 然后,矮胖老头儿咧开嘴,往这边挥了挥手。 刹那间,整个洗玉湖上哄堂大笑,还有叫好声、呼啸声、口哨声,千里湖面上的温度,仿佛也给提高了一个层次。 可就是在这样喧闹的氛围下,却是有某种惊愕莫名的情绪,像是迸射出来的电流,从不同的方向发端,以惊人的速度,传递到每个有心人那里。 林双木就发现,本来最喜起哄的吴景,眼下却安静得不可思议,转眼看去,却见这位老友嘴巴半张,眼睛瞪大,显示出最经典的错愕表情,以至于唾液都在上下腭之间连成了线:“辛、辛……” “心什么?” “辛天君!” 林双木反射性地再问:“哪个辛天君?” “还有哪个,八景宫……辛乙天君!” “你确认?” 不要怪林双木不相信,实在是两边的层次差太多了,几乎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哪能说认就能认出来的? 他深知吴景根底,作为一位散修,能到步虚境界,已是相当不错,通一点儿符法,懂一些制器,算得上粗中有细,但在精通此两家技艺的辛乙面前,说不定叫祖师爷,人家都懒得搭理你。 吴景也给问得烦了,恼得脸皮发红:“怎么不确认?不但确认,老子还见过、说过话哪!” 林双木为之愕然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