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袍明显有些支持不住了,九朵青莲在第十一次时飞出时直接被砍掉三朵,足足三分之一的防护被破,那一瞬间,余慈几乎以为他要完蛋大吉! 等他摇摇摆摆冲出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汗,只是遍如火烧,尤其是心口,有绝大的热力向外膨胀,撑不开胸口,就顺势上行,几乎要把脑浆给烧沸了。有一段时间,他的视界就是一片血红。 伴之而起的,就是同样沸腾的恶念: 回头定要使个手段,把今天所得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可这时候,罪魁祸首早就不在了。 由于太虚青莲法袍完全自行激发,许多操驭手段不能运用,每次除余慈外,只能带出一个人。余慈第一次带出来了翟雀儿,第二次带出的是魔门东支一位姓龙的长老,第三次带出的是此行第一战力黑袍,第四次又是魔门东支的高手,姓轲名忧;直到第五次才是十方大尊那边强烈要求,选出来的一个牵制人选。 如今,这严重失衡的“接应队伍”已经开拔了,而且不是一起。前三位是第一拨,那十方大尊的手下见业火外无人,虽是既暴怒又疑惧,但还是硬着头皮追上去。等余慈出来的时候,原地只留下轲忧一人,迎接余慈出来。 此人面目清秀,神态洒脱,本是美男子一名,然而皮肤却时常放射出妖异的紫光,瞳孔中更是放射出变幻不定的彩光,迎上去便让人脑子发眩。似乎是也精通魂魄心意之术,其诡异让人敬而远之。 余慈最后一次携出来的人,比较意外的却是妙相自动请缨,那边的智囊“老鬼”迟疑了一下,竟也答应了。 也就是美尼姑,陪余慈冲过了那段惊魂之路。她如今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一出来就盘坐地上,默默调息。 “真是惊心动魄。” 轲忧是看到余慈那太虚青莲袍只余下六朵青莲的,经这么一回,原本堪比一件九重天法器的天成秘宝,势必要受到损伤,甚至可能再无法恢复。这人明知如此,洒逸的笑容中,却明显透出“我早知道”的意味儿。 说着,他就将注意力移到女尼身上:“不想你最后带来这么一个妙人,听说来头也不小?” 余慈不作声,冷瞥他一眼,垂目调运呼吸,他很不爽这个人,这家伙大概是人们心目魔门修士的典型,遍体邪气,为人可鄙,尤其是毫不遮掩,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魔头一样。 但不得不说,翟雀儿选这个人也是大有深意的,就是有这个人在,且让余慈看出他是一个毫不讲理的人物,欺凌弱小绝无心理障碍,才会在她们先一步离开的情况下,又折返回去,跑了第六趟,差点儿就死在业火中。 如今,他恼恨翟雀儿自不必说,对这个从不把别人性命当成一回事的魔头也抱着强烈的厌憎之心,却又因为实力不及,只能压抑不发,如此憋屈的感觉,自离开离尘宗后,再没有体会过。 可恼啊,要不是走的时候太过仓促,连铁阑都没有带来,当前岂会被此人压着翻不了身?翟雀儿那女人,突然发动,不只是打乱了赵子曰的步调,更把他的暗牌全给甩飞,当真可恼可恨,要是,要是…… “不要命了吗!” 心内虚空突然炸起一声尖锐锋利的厉喝,尾音如剑鸣,铮然震动,余慈一震又一惊,随后就有股同属于他的冰冷意识,从焦躁的情绪中挣扎出来,如一把抵在心囗上的利剑,又如冰层下的暗流,在火焚般的心头流过: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因人成事”? 余慈猛打一个激零。 力不如人,陷入这困局,本就是最正常不过……又或者,翟雀儿只是对他稍假辞色,他就真以为,自己在此行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人患在不自知。 冷汗不知不觉,已渗出一层。余慈这时才明悟,就是转几个念头的功夫,他已经从鬼门关转一圈儿回来。 业火是很可怕,但更可怕还是其诱发心魔于无形的阴郁力量——恶念起处,就是业火烧时。 要知在这片天地中,运转的已经是西方佛国的惯常法则,人之行止念头,无不生出业力,尤其是人之恶念执念等负面情绪,正是业火源头之一。 多亏心内虚空中,影鬼及时点醒他,否则将业火激发,内外交攻,任是通天修为,也要坠入地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刚刚,他就差半步而已。 其实便是没有业火,那心态持续下去,也是不妙。 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强之心,遇事怨天尤人顶个屁用?长此以往,人也就废了。 虽是明悟,余慈对那个轲忧的观感仍是丝毫不变,那家伙就是个人渣! 此时轲忧正绕着盘坐调息的妙相踱步,如赏花观鱼,口中啧啧赞叹:“不艳而媚,媚而不俗,当真是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