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想找个最好时机,让赵宗冕较为容易地接受此事,但是想不到,最好的时机没有出现,最坏的时机却突然到来。 如今顾恒所要做的,就是尽力弥补。 果然,赵宗冕立刻看了出来:“你……果然早知道了?” 顾恒道:“是。” 赵宗冕双眼微微眯起:“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朕说?” 顾恒道:“因为臣猜到,皇上听后一定是这个反应。” “什么反应?” “皇上一定会对贵妃娘娘心生罅隙。”顾恒道,“那样……臣的所作所为,便像是挑拨离间,说贵妃坏话。” “你想的倒是周到,不过,”赵宗冕道:“难道朕不该对她心生嫌隙?” “臣当然没有资格说皇上该不该,只是私心想,”顾恒淡淡道,“就算贵妃是瞒着皇上做了此事,但她也不过为了自保而已,当时皇后本来就盯着贵妃家里,上书弹劾是迟早的事,贵妃只是把此事提前了而已。” “顾恒!”赵宗冕怒斥了声,“你不要避重就轻!她这是欺君,把朕玩弄在股掌之上!她心里还有没有朕……居然跟我玩弄这样的心机!你、你居然还一心为她辩护!先前还替她隐瞒,你是不是跟她商量好了?” 顾恒突然发现自己犯了第二个错误。 他不该在这时候为西闲辩解,甚至不该在这时候说西闲的好话。 顾恒愣在原地,懊悔之余心头冰冷: 为什么一旦关于林贵妃,他就屡屡失去章法? 手心已经有冷汗渗出,顾恒把心一横,缓缓跪地:“是不是,皇上为何不当面询问贵妃。” 话音未落,面前已有无数份折子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 刷刷声响,顾恒只觉着脸上略有些疼痛,等折子落了一地,眼前已经没了赵宗冕的身影。 身后的殿门洞开着,只有皇帝的声音余怒不休地传了进来:“让他就在这儿跪着,看着他跪一夜!” 外头太监战战兢兢,等赵宗冕去远了,才躬身入内,见折子撒乱一地,吓了一跳,又看顾恒,重又吃了一惊,忙道:“顾大人,您受伤了!” 顾恒不知如何,听了他的话才抬起手来,在脸上试了试,果然手上湿嗒嗒的。 太监忙着去张罗伤药,顾恒却望着前方桌上的金丝砚跟玉镇纸。 就算盛怒之下,赵宗冕也并没有扔出这两样东西。因为知道扔出的话,他便非死即伤了吧。 毕竟还是手下留情了。 顾恒低头,微微苦笑,他知道赵宗冕去了哪里,如今只盼望那个人……能够比他应对的好一些。 赵宗冕离开勤政殿,往甘露宫而来。 今夜,因为孙奶娘不在,泰儿闹了好久,西闲无法,只得陪他睡了会儿,好不容易才安抚他睡着。 正放轻了手脚下地,便听外头报说皇上驾到。 西闲忙整衣迎了出来,赵宗冕在殿内一站:“都退下。” 宫女太监们纷纷地退了出去,赵宗冕看西闲一眼,上前落座:“你过来。” 西闲走到他身边,赵宗冕道:“朕要问你几句话,想听你说实话。不要虚应。” “是。”西闲回答。 赵宗冕闭上双眼想了会儿:“御史弹劾,是不是你的主意。”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面前人,西闲的脸色沉静如水:“是。” “光明,”赵宗冕竟笑了笑:“为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