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在这里干什么?”关潜随口说。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喝酒啊,你要不要喝?”赵宗冕问了这句,右臂却一探,拎着酒坛子口递了过来。 关潜本不想喝,见状只得上前接了过来,却就在瞬间,他瞧见赵宗冕搁在那烧毁的床面上的左手心里,仿佛捏着一样东西。 看着有些眼熟。 关潜还没仔细看,赵宗冕已经换了个姿势,本来架起的腿随意地摊开伸长,仰头望着天道:“真是想不到啊,现在老子也成了孤家寡人了。” 关潜小心翼翼地喝了口酒,顿时给辣的皱紧眉头,想吐出来,又勉强忍住。 这样难喝,又烈又辣的酒,难为他整天抱着死灌,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多好的琼浆玉液呢。 果然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关潜把酒坛子放下,准备在这屋子里看一看……或许,有没有什么留下的东西。 赵宗冕歪头望着他,突然问:“潜儿,那天,你为什么说我不该去白山?” 关潜背对着他,闻言却一颤:“我跟舅舅说了,是无意中听见鹿公的话。” “那……那鹿公可还说什么了?” “没、没有别的了。” 赵宗冕“嗯”了声,似是而非。 关潜突然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他回头道:“舅舅,其实,我有件事想跟舅舅说。” 赵宗冕问是何事,关潜道:“我、我想离开雁北,回桃城一趟。” “怎么突然想走?” “我……有些想念家人了。” “是吗,”赵宗冕望着关潜笑笑,“先前看潜儿那么迫不及待地去打前锋,还以为你是跟舅舅一样四海为家的人呢。” 关潜低头:“我怎么能跟舅舅相比。而且这次受伤,差点没了命,我怕母亲也听说了消息未免担心,所以想回去一趟。” 赵宗冕没有立刻回答。 关潜抬眼看去,却又对上他那种目光,只不过这会儿目光里的潮软已经消失无踪了,只剩下了令人凛然生寒的刀锋色。 关潜突然不安,像是生恐给这种刀锋一样的眼神把心底的秘密给剖出来。 “你回去,也行,”赵宗冕慢慢地回答。 关潜的心一宽。 赵宗冕却又道:“只是,我本来想让你帮舅舅做一件事的。” “是什么事?”关潜忍不住问。 “还是算了,”赵宗冕摆摆手道:“你都要回去了,就不用了。” 关潜犹豫地看着他,就在要答应的时候。 冷不丁,赵宗冕冒出一句:“是关于林西闲的。” 关潜猛然噤声:“舅舅说什么?” “你过来。”赵宗冕将关潜叫到身边,在他耳畔低语了数句。 关潜的脸色变化的十分微妙,愕然,惊心,猜疑,最后他问:“舅舅说真的?” 赵宗冕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只说做不做?” 犹豫只在一瞬,关潜道:“潜儿愿意替舅舅分忧。” 赵宗冕挑唇:“好,我再派两个心腹给你,不用耽搁,明儿就启程吧。” 关潜的心一紧,又陡然轻松,他点点头:“潜儿一定不负舅舅所望。” “但愿。”赵宗冕歪头笑道。 在关潜起身要走的时候,赵宗冕突然又叫住他:“是了潜儿,你回来后怎么不见林西闲最后一面?” 关潜猛然止步:“我、……我听说棺椁都封死了,所以想就不麻烦了。” “这样很好,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