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年父皇依仗权势对太后行巧取豪夺之事,确然对不起兄弟在先。更何况父皇的陵墓之中,多少殉葬的太妃宫人陪着,而摄政王,只留下一块无字孤冢罢了。 太后身死之后,远行兖州的周国大军开始履传捷报。 辽人兵分三路南下,但自古中原之地百姓人烟阜盛,辽国却地广人稀,积攒三年只屯兵五万,兵分三路更是势单力寡,邓燮让君瑕、于济楚更领兵两万人,正面应敌,自己则引辽国主力请君入瓮火攻。 邓燮计策奏效,伤了辽兵两千,出师大捷。 随后,于济楚领兵始终正面应敌,死守关隘,坚持不放辽人入关。 君瑕率人长驱直入,于兖州见野道上与卫聂狭路相逢,卫聂思及在周国数度被辱,冤家路窄一时起了杀心,双方交战。 周国的军队说到底欠了几分气候,见着北辽的战神,愈发不敢前进,未战先怯。 君瑕一人抽出长剑,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主将尚且不畏生死,周兵受到鼓舞气势大震,拼死与卫聂军队一战。 不久以后,见野道上,后方被赶来的邓燮大军包抄。 卫聂殊死一搏,才带领六千残兵突出重围,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赵潋一个人躺在府中养胎,已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她时常做的,便是一个人发呆,仰望着金色的日丝穿过初开的花朵,映出斑斓的春色。 春天真的来了。 冷了一个寒冬,赵潋已经快忘记春天是什么颜色了。 去年这个时候,君瑕还在装瞎扮瘸,杀墨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推进公主府来,赵潋第一眼见到,便惊艳得怦然心动。 倘若她那时知道君瑕后来会那样骗她,拿骗人当家常便饭,兴许打从一开始赵潋能管住自己那颗心? 可是,好像被骗习惯了,都不觉得他有多么可恶了。 赵潋躺在君瑕走前时常躺着的那条藤床上,将愈发臃肿的双腿缓缓伸直。她打了个哈欠,乱花真是迷人眼,才看了一会儿便困了。 如今的汴梁冷清了不少,大抵最能闹事的就是她和元绥,一个个都嫁了人,再也闹腾不起来了,一个与丈夫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一个守着不归人已经过了半年。 赵潋一直在想,那天在驿舍,她半睡半醒之间,君瑕对她说了句什么,但那时候太困了,没听真切,只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姑苏”,他说什么“姑苏”,赵潋却一筹莫展。 浑浑噩噩地睡了小半个时辰,赵潋便悠悠醒转。 忽然肚子传来了动静。 她“啊”一声叫出声来,侍女们心中咯噔,惶惶然地扔掉了手中的活,“公主!” 传太医的传太医,叫稳婆的叫稳婆,剩下两人手脚并用地将赵潋扶回房内,赵潋心中怕极了,肚子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仿佛要撕扯开她的肚皮,她哼哼着惨叫起来。 稳婆很快来了,因是头一回给公主接生,也紧张得要命,自己倒先深呼吸几口,这才小声急促地催促赵潋,教她慢慢放松,用力,呼吸…… “啊——” 赵潋是头一回生孩子,稳婆说第一回生总是难受一些的,这孩子比预计的早来了半个月,其时各人都手忙脚乱的,稳婆也不安心,一个劲儿地安抚赵潋。 赵潋生着生着,想到还远在外地的男人,委屈难受地哭了起来,一边痛哭一边惨叫。 “君瑕……” 公主力尽晕厥,稳婆只隐隐地听到一个微弱的呼声。 公主唤的是驸马的名字。 赵潋晕晕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