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茵哪里知道他的郁闷与心里的别扭程度呢,此时是四月天,清明一过,时不时下雨的山头,湿气重的正是各种菌类疯长的时刻。 大山村民都知道这时节能摘到不少蘑菇蕨类,山底下能摘的大多被摘光,不过随着她们越往深里去,基本上不用找都能瞧见。 蘑菇、可食用的蕨类及木耳,傅云茵手上野草一丢,开始拿着小铲子忙的一个不亦乐乎。 药材方面她认识的不多,但也找了不少黄耆川芎金银花等,还扒了颗肉桂的树皮与一根桂枝。 收获颇丰,让她一路东摘摘西挖挖,笑的跟偷了腥的猫一样。 卓子敬见她乐颠颠的模样,只觉好笑。 看着间,也没闲着,就附近探勘地形与安全。 到这里几乎没有路,全是丛生的杂草或灌木丛,往前走就要自行开路。 几颗树上有他先前到过这所做的记号,略略想了想,对这一地带的印象渐渐鲜明了几分。 瞥眸间,见傅云茵起身,拾着小竹篮又要往里头走,忙叫住她。 “别再过去了阿茵。” 傅云茵正拨着草丛要走过去,听他这话,只好打住步伐。 “怎么了?” “这一带我还熟,再过去是不是有野兽出没,我不是很清楚,我们就这附近……” 卓子敬的话未来得及说完,便被她‘啊’了一声给打断,紧接一道黑影猛地自草丛窜出。 他心口顿时一紧。 只见那黑影直直的撞上猝不及防的她,导致那娇弱的身子受不住冲击的后跌去,手中小竹篮没能抓紧,便这么脱了手。 小竹篮翻飞,一时各种带土的药材蕨菜草菇乱飞,混淆视线的当下,也看到那动物因撞击而歪倒在地扑腾。 那是只色彩鲜艳的野鸡,浑身是血的模样,显然在此之前就受了伤。 时常往山上跑的卓子敬瞧见这一幕,哪不知晓此时是什么状况,见一道黄色身影随之后到的扑往那不住拍动翅膀的野鸡,两只就这么斗殴起,他着急的喊:“离它们远点阿茵!” 说着间,本因探勘树木而离她有些距离的卓子敬,登时拔步朝她奔跑。 翅膀拍挥,爪子抓挠,负隅顽抗的野鸡与后到的黄鼠狼一时斗的难分难解。 傅云茵离它们非常的近,近到彼此的距离就只有一米,令她看着那近在眼前的血腥画面,吓的不断蹬腿挪臀往后倒退。 然而便是如此,她仍是受到不小的波击,不断溅起的泥土与杂草一阵乱飞,大部份都扫在她面、她身上,令她一时狼狈不堪。 卓子敬一到她身旁,立马将她自地上拉起,声音染带着不自觉的紧张。 “你还好吗?” 他问着,见她摇头,心口顿松,视线在扫过那一鸡一狼时,忽地道:“去树旁躲着!” 他卸下背上竹篓,手中砍竹枝的砍刀握的牢紧,盯着那一鸡一狼的目光隐隐透了抹凶戾之气。 傅云茵见他这架势就知是想收拾那误入的两只,赶紧退了数步,找了颗树挨着、窥着。 许是卓子敬的杀意太盛让黄鼠狼本能的感受到危险,令它想离开却又不想放过那快到手的野鸡,于是一爪子死死摁住野鸡时,也冲卓子敬威胁低吼。 那呲牙咧嘴的模样看着着实有几分气势。 可落在卓子敬眼里,只有虚张声势四字形容。 卓子敬长期山上跑,野狼都宰过了怎么会怕一只黄鼠狼呢,逮准了野鸡再度挣扎引住黄鼠狼的时机,立马三步并两步的加入这场混战里。 躲在树后的傅云茵瞧见这一幕,即便知晓他有这能耐对付,可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的为其发紧,担心的小手直攥着衣摆,神色忧忡的看着他拿着砍刀拼斗黄鼠狼。 黄鼠狼是种极为聪明的动物,在有退路可以逃脱下,根本不会拼死搏斗或缠斗。 所以见黄鼠狼在树干上一阵高蹦低窜,忽地放了个臭气就想逃走,傅云茵一点也不感意外。 反而是卓子敬的反应才让她觉得意外。 他怎么…… 似是早已料到黄鼠狼的举动与逃亡轨迹,卓子敬在臭气喷出瞬间就地滚开,随即反手一刀,砍向身旁树干。 那动作看似不经意却是经过了算计,黄鼠狼就像傻了般直接撞上了砍刀,随即发出一道尖锐又沙哑的叫声,也挥出了那锐利又森寒的爪子。 看着这一幕,傅云茵突然了解到,上辈子她怀孕那时,他手背上的伤为什么一直好不了。 敢情是为了给她补身子而冒险跟野兽拼?! 以至于旧伤未好新伤又增? 傅云茵只觉自己真相了。 他不愿和自己说便是这怕她担心? 怎么就…… 这傻子真是傻的让人心疼!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