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坐回原地,咬唇不甘心,她之前和二皇兄关系还不错,与这位四皇弟却一点也不熟,他年少时养在保春殿极少出来交际,后面又久居庆林园,只过年过节时回宫露个面,次日就返回园子,从不多停留,与她们这些皇室公主郡主更像是陌生人。 当然,过去她们也从不在意他。 若说他唯一熟悉些的大概是……她将目光投向对面,柴未樊坐在那里,眉眼温和,端庄平静,二公主转过头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她露出个笑容,嘴角一抹圆点酒窝若隐若现。 看着这情景,长公主目光转寒。 太皇太后又像问五皇子一样问皇上吃得如何,睡得如何,叮嘱不要太过操劳,身子要紧之类的话,因着先皇早逝,再细想他们父皇的寿命也不长,太皇太后便十分担忧这几个仅存的孙儿的身体,尤其是皇上,他是国之根本,不容有失。 皇上一一回答,他身边有太皇太后专门派过来监管生活的嬷嬷,自然不敢稍加放肆,况且,他本就是自律矜贵的性子。 听完,太皇太后欣慰地点头,又说:“哀家只盼着你安康平顺,国事是操劳不完的,切不可忘本逐末。” “是,孙儿谨记。” 坐着说了会话,太皇太后瞧着累了,柴未樊琢磨着大家该起身告辞,便悄悄整理了下裙摆,随时整装待发,谁想,这时候皇上突然开口说话。 他瞧了眼五皇子,说:“说来,五皇弟独自一个儿在上书房上课,想必寂寞得很,不若召几位王爷郡王家的同龄孩童进宫,陪五皇弟一起进学。” 太皇太后罕见地愣了下,随即,欣慰地笑:“你这样疼爱你弟弟,你弟弟只有欢喜的份儿,参儿,还不起身,谢过你皇兄的用心良苦。” 五皇子就坐在太皇太后身边,闻言,立即起身,小小的身板站得挺直,一板一眼拱手感谢:“谢过皇兄。” 言毕,他咧开嘴笑,露出豁了一口的牙,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即使自小在严谨的宫教下长大,但听见以后有同龄人陪着自己一起挨那个老严肃的诉斥,当然开心不已。 陈太妃也笑着开口:“谢过皇上体贴。” 她是真没想到皇上的第一个恩典居然给了参儿,当下立即决定回去后煲份热胃的粥给皇上送过去,自皇上登基后,她待皇上亲切有礼又不算多亲密,怕待皇上过分亲密,惠太妃心里不舒服,但这次皇上下了恩典,她回赠点什么也是理所应当,又细细打算让参儿以后多亲近皇上些,毕竟他以后的荣辱兴衰除了他这天生的血脉,更在于与皇上的情谊。 柴未樊羡慕地看向懵懂可爱的五皇子,他一个小豆丁独占一群先生,现亲哥哥还怕他自个寂寞无聊,专门挑选玩伴陪他一起读书,但她却连进学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没人不同意,便这样定下了。 回到保春殿后,柴未樊拿出自己的那本《诗经》入神,上面密密麻麻做满了备注和不解,很多东西,她现在还不懂,能查的资料也有限,只能这样半懂不懂将就着看。 过了会,柴未樊察觉自己居然有丝失落之感,她失落什么?没办法进学读书吗?之前吃穿用度不好,不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不过是不能进学就失落了? 柴未樊摇摇头,强迫自己甩走那些杂念,身边人态度的改变,到底影响到了她。 她深吸口气,放下《诗经》,唤盛盏:“给我铺好宣纸,我要摘抄两卷《道德经》。” 让自己静静心。 盛盏不解,但她没多问,只是满腹疑惑地去准备了。 那边,所有人都退下后,方嬷嬷上前给太皇太后捶腿,小声笑:“娘娘可算放下心了,皇上不仅治国有道,对兄弟姐妹也有情有义。” 太皇太后也十分欣慰,她之前除了担心他久居庆林园,荒废了学识,将来治理不好国事,还担心他跟兄弟姐妹们疏远了,都说孤家寡人,可她却不愿自家孙儿做孤家寡人,她既盼着孙儿们都有个好前程,也盼着皇上身边有可以共进退的亲兄弟。 她闭眼眯了会,突然想到之前柴家姑娘的行为,说:“这个柴小四也是个有趣的人。” 方嬷嬷想到柴未樊,笑着点头,“是个懂事聪慧的女孩。” “这样才好,哀家才不必操心那边。” 方嬷嬷知道太皇太后说的那边既指保春殿,也指柴姑娘的宗族,若是知道将来四皇子能有这般造化,太皇太后绝不会让柴姑娘进宫,她但凡稍稍野心大点,蠢点,宫里就要平生许多乱子,但当初四皇子久居庆林园,惠太妃孤身住在保春殿,太皇太后心下不忍,加上太后也求情,这才让她接柴家四姑娘进宫,不过是多张嘴的事,没人放在心上,谁知道……造化弄人。 现在也不能贸然提出让柴姑娘离宫,不说惠太妃心里不好受,就是皇上恐怕也会多想,到底不是自小看着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