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不愧是老狐狸,行动迅速,眼光极准,再回神一拍大腿,哎呀!这么一来,圣上更不会放过几大书院。 韩家已先动了手,自己人拔剑除瘤。扬州司马自持根基深厚,已独霸一方,一直按兵不动。最近上跳下蹿最厉害的莫过于蜀中苏家,到处寻人找门路想在天子面前说句话。 苏家氏族中有头脸能排得上号的全聚在京城,东城苏府每日络绎不绝往来蜀派文人。知画想和离的念头不知怎么的传到外头,正逢着苏家那帮人心里憋着气没地撒,听到几句风言风语,全跑到族长夫妇面前大放厥词。 “秦家当初有难,要和苏氏联姻,咱们百年世家的宗子娶了他家三房的嫡长女。我等可是拼死反对过,小门小户出身能教出怎样的女儿,想着也是有限,真是应验了。” “对,任她如愿以偿和离,苏氏就被天下人笑掉大牙,咱们还有何面目回蜀中。” “这等善妒不守妇道的女子,不如给一封休书,也好给秦家一个教训。” 众人神情激动,近两年来,他们被秦家压得快喘不过气,天子想对书院下手之时,老狐狸又来这么一手,生生掘了坟墓让苏家往里跳。秦家传出名号也就几十年,当然能舍下眼前的利益;苏家不同,族中上下几百口人,全指着蜀中书院的招牌行走各处。 没了书院做后盾,大家不可能提直腰杆,没了底气跟人炫耀,谈不上与司马家及韩家相提并论。 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好似下旨削弱书院的人是秦敏,也好似蜀中苏家衰败如厮的罪魁祸首是秦家上下。 苏氏族长苏元成之父头脑还算清醒,苦口婆心劝族中众人平心静气,让他们都回屋,等他问过儿子和儿媳妇后再给答复。 聚了一屋子的人离去时咬牙切齿,放下狠话要求知画必须跪祠堂以洗刷罪名,若不然,苏氏必然要休弃她。 苏氏族长头皮发麻,这帮族老没一个省心,来京数十日寻不到门路求情,转而把怒火发给自己人,天天内讧不停。家里一对小夫妻更是惹事精,儿子风流,媳妇睁一只眼闭一眼也就过去。换过来说,儿子也太不像话,夜夜纵酒寻欢,哪里有一点百年诗书世家子弟风范。 苏氏族长思来想去,先把儿子喊来教训一通,让他收敛着点。节骨眼上,苏家再不敢同朝中势力结仇。 苏元成已烦透了秦家人,岳父能风流快活半生,如今才收了性子,在家里作画抚琴,内弟也是燕京城头号欢场浪子。轮到他,为何不可? 出去逛花楼,遭人暗算;外面包养了几位红粉佳人,也都统统一夜之间全跑得没影;回到家里,他也没多肆意,耳边不停响着妻子的埋怨和训斥。 “她要和离?!真是反了天!”苏元成无限愤慨,俊颜透着铁青,胸膛气得一鼓一鼓。 “给她一封休书算了。”苏元成挥手怒语。 “不成”,苏氏老族长断然反对,说着好话劝儿子:“休了秦家女容易,惹火他家是为不妥,当下咱们忍着点,过了这个风头,任由你行事。” 对于儿媳妇有和离的念头,老族长心中也是不痛快,苏家今时不同于以往,才在十几年前决定娶首辅家的孙女做宗妇。秦家为京中首贵,勉强可配得上苏家的门楣。 再倒退几十年,苏家完全有胆气暗中处置不守本份的儿媳。如今,等躲过眼前一劫,放她回秦家。秦家老狐狸好门风要清名,家中出了个休弃之女,看他还有脸面自夸。 苏氏父子商议停当,都当没事人依旧与知画相处。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苏元成贪杯中之物,瞅空在府里僻静小院搂了姬妾们享乐,几杯黄汤下肚他便吐了真话。 一众莺莺燕燕被知画管得太狠,心有怨忿,逮住机会就在苏元成耳边敲边鼓,这个说大奶奶扣了她的月钱,那个埋怨大奶奶不近人情拦着不让她见爹娘,还有人幸灾乐祸语调夸张讥讽。 “大奶奶定下规矩,每月大爷只能在我们每个姐妹房里去两回,可我瞧着快有一年了,大爷也没到正屋去一回。难道是姐妹们太多了,大爷忙不过来?”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苏元成也有几分解气,也是吃多了酒,乜眼着醉眼一不小心说漏了,“莫怕,再忍她几个月,到时爷写一封休书,叫她滚蛋。” 喧闹的花厅顿时静寂下来,六七个姬妾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复又带着得意之色,继续讨好苏元成。 知画出嫁已有七年,苏府上下都有她的耳目,没等到次日天明,这话传到她耳朵里。 送信的小丫头得到大奶奶亲口发话给封厚赏,才出了屋跟着两位管事婆子领赏去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