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子微红:“我在家中都不怕我爹的,有阿娘护着,阿爹也不敢骂我。阿瑶你能不怕兄长,这是一种本事。” 施瑶垂下眼,轻声说:“我怕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她的眼眸里似有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宛若镜花水月。她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可是谢葭却懂了。 . 谢葭出来的时候,不偏不巧正好碰上了兄长大人。眼见谢十七郎阴沉着脸,仿若有雷鸣暴雨即将爆发。只听他道:“谢葭,如今你是不将为兄的话放在心里了。” 谢葭硬着头皮,说道:“兄长,你跟我来。” 她走了两步,见谢十七郎依旧停留在原地。她着急地道:“兄长,你跟我来一下,要骂要打稍后再来。我保证不跑。” 谢十七郎终于迈开脚步,跟谢葭去了崔府花园中的亭子里。 如今正是百花盛开之际,园中栽满了春花,红的似火,粉的如霞,蜂蝶往来翩翩,正是朝气蓬勃的好时节。 谢十七郎负手而站。 谢葭则站在谢十七郎的身边,她搓着手,道:“阿葭晓得不该过问你与阿瑶之间的事情,可……可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兄长若真喜欢阿瑶,为何要这般折磨她?之前在燕阳时,兄长定是做了什么才令她心如死灰,心生离意……” 谢十七郎倏然道:“心生离意?她与你说的?” 谢葭点了下头,说:“我猜测的,可阿瑶没有否认。我之前与兄长说过,姑娘家要的很简单,就是一颗真心。兄长你告诉我你与阿瑶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也是姑娘家,我更懂得阿瑶心里想要什么,如此也不用互相折磨,”顿了下,她小心翼翼地道:“可是与红花湖那一次有关?” 谢十七郎看了谢葭一眼,不悦的神色渐渐敛去,最后他微微颔首。 仿佛想到什么,谢葭惊讶地道:“莫……莫非……” 谢十七郎道:“如你所想。” 谢葭道:“难怪阿瑶心生离意!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恨兄长的!” 谢十七郎说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让她身临险境,只是没想到出了纰漏。若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不会那么做。” 谢葭问:“那兄长心里的想法阿瑶知道吗?” 谢十七郎没有回答。 谢葭说道:“兄长,阿瑶并非白丰,也不是你的仆役。她不能时时刻刻都能猜测到兄长在想什么,兄长不说,她一辈子都不知道。她只会以为兄长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阿瑶是个坚强的姑娘,可是兄长可有想过她也会受伤的,而心里的伤远比身体上的伤要痛得多。” . 谢十七郎没想到施瑶会知道他的计划,更没想到施瑶会因此而对他心有怨恨。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宠爱她了,她想要金,他便送她金;她想要见她父亲,即便众人阻拦他也替她向皇帝求来机会;她喜欢安静,他便让族中的人都不准来打扰她;她喜欢骑马,他便暗中让人挑了最好的马,还让自己的妹妹陪她去骑马…… 他谢十七郎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姑娘好过,就连红花湖那一次,他也是将计就计引出余党。 他真的没想到会出了纰漏。 他原以为她很安全的。她后来也说了,愿意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可是女人的话真真假假,施瑶的话更是假假真真,他有时候真不能分辨。 他并不知道施瑶会如此在意那事,还成了心结。 他没有忘记那晚施瑶烧得浑身发烫的时候,他的心肝也在疼,头一回会因为一个姑娘而有了那么多奇怪的情绪。他那时是真的后悔了,不该让她去涉险的。 后来她跳崖后,他以为她死了,他方真正明白何为痛彻心扉。 谢十七郎唤来白丰。 白丰进来,施礼后,一抬头,就见到自家郎主的嘴唇不仅仅红肿,还破了好几块皮,连下巴还有牙印子。他咽了口唾沫,心想施氏猛兽也!敢这么对郎主还能安然无恙的开天辟地估摸着只有她一个吧。 “不知郎主有何吩咐?” 谢十七郎声音沙哑地道:“你若做错了事,要如何弥补?” 白丰愣了下,找他来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不过白丰倒也聪明,一瞧自家郎主的模样,便知是为情所困。做错了事情,想要弥补,对象除了施氏还能有谁?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