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喝了不少酒。 酒是好酒,陈酿。白天的时候钟艾给杜雨兮打了电话,知道她要来,老板娘自然好生招待。这会儿,杜雨兮审核完餐厅的日流水,合上笔记本电脑,准备去包房跟钟艾打个招呼。 她的办公室在二楼,包间在一楼,踩着大理石旋转楼梯下楼时,不知是步子过快,还是台阶太滑,杜雨兮脚下狠狠地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直挺挺地朝楼下栽去。幸好电光火石间,她及时攥住楼梯扶手,才幸免惨剧发生。 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在钟艾的治疗下,她的病情已逐渐稳定,可今天却频频走神。杜雨兮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重新加快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包房…… ☆、蜜方四十八 饭局接近尾声,杜雨兮仍未出现。 钟艾以为她在忙,便没让服务生去叫她。 大家都有些醉意,阿美晃着手里的酒杯凑到钟艾身边,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借着酒劲儿啧啧感叹:“唉,到哪儿去找你这么上镜的脸蛋啊!你们那位薛教授真是脑抽了,可别到时给我们弄来个颜值低的嘉宾,还得连累收视率……” 说到沈北最关心的收视率,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他所关心的事情已经一锤定音,再没有任何更坏的结果可以激起他心中的波澜。垂眸啄饮间,他的眼神被手中清酒熏得愈加幽淡。 钟艾在跟阿美碰杯的一瞬间,不自觉地侧眸瞅了瞅他,视线在沈北脸上微微一晃,她就看见他身侧的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道缝隙。 门缝太窄,她看不清门外的人,只瞅见一小截白色的裙摆在门角轻轻晃动。雪纺布料垂感极好,薄而轻,一直垂到女人纤细的脚踝。那片白纱似的料子像是随时要顺着门缝飘进包房,又像是在那里站了很久,始终踯躅不前。 谁在门口? 钟艾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放下酒杯,对阿美说:“我去下洗手间。” 不料,就在她站起身的一刹那,虚掩的门缝陡然合上。不知是门外人逃离得太过仓促,抑或是因受到某种刺激而导致手指发抖,关门的动静有些大。 钟艾腾一下拉开门,门外是宽敞的走廊,后现代风格的壁画在射灯照耀下,被镀上一层淡雅的光晕,偶尔有传菜的侍应生经过。钟艾放眼看过去,压根没见到白裙佳人,只有一抹飘逸的裙摆从转角处一闪而过。 钟艾本能地抬脚追上去,一路疾步如风,一路与侍应生擦肩而过,一路追到楼梯口,她终于看清白裙女人的背影。 她掩不住眉目间的错愕,“雨兮?” 白裙女子应声顿足,却没有转身,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按了定格键。 “你怎么……”钟艾绕到她身前的一刹那,硬生生地住了嘴。 杜雨兮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得就像是纯白色的倾世瓷器,仿佛轻轻一碰,紧绷的精致五官就会碎裂满地。 钟艾摇了摇她单薄的肩膀,拧眉问:“你又出现幻觉了?” 杜雨兮虚妄地摇摇头,咬着嘴唇,愣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不是幻觉,这次是真的。 包房里,那个模糊又真切的侧脸是他吗? 是那个日日夜夜出现在她幻觉里、梦境里,让她相思成疾、心力交瘁的男人吗? 上一秒,杜雨兮从那道狭窄的门缝里看到的情景,此刻被无限拉大,大到足以填满她空白的大脑。那个男人清朗鲜明的眉宇,英挺俊秀的鼻峰,弧度美好的嘴唇……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明明是她那么熟悉的,熟悉到曾经她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可现在呢,她却连走上前说声“嗨,好久不见”的勇气都没有。 杜雨兮靠在楼梯围栏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从加拿大回来b市这一年,她想象过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