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手一点一点收紧,却没有发动车子。 钟艾的性情温顺,几乎没跟什么人吵过架。在她的认知中,吵架就应该火炮齐发,然后两人打开天窗把该说的事儿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刚才也确实这么做了。吼出那番话时,她的心口像是开了一道闸,本来以为连日来积累的焦躁和疑惑都会倾泻而下,变得拨开云雾般清明。 可结果不尽然,她心里反而更堵得慌了。 唉,跟那男人怎么连吵个架都这么累心呢! 钟艾突然有点怀念起季凡泽还是“神经病”的日子了。那时,念着他脑子有病,她处处让着他,不跟他怄气。可惜,从昨晚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季凡泽一直没干过什么正常事儿,但从医学角度讲,他确实是个正常人,这反而令钟艾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了。 搓了搓脸蛋,她抹平了脸上的表情。 比起季凡泽收到车钥匙,更糟糕的还是……沈北。不知对方冷不丁看到那么一盒花会作何感想,钟艾从手袋里摸出手机,想要跟沈北解释一下。 工作时间,钟艾的手机一般都会调静音。这会翻开一看,她才发现微信里有一条私信,是十分钟前发的。 沈北:不好意思,我今晚加班,没办法帮你取车了。 钟艾的眉毛拧了拧,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这就是沈北啊,就算他什么都猜到了、就算他的心思比谁都澄明,却还是会为了不让她尴尬,而选择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把问题一笔带过。 钟艾拄着头忖度片刻,也没有点破,只回复了一个“好”字。 退出界面,她正欲把手机扔回包里,手上的动作倏尔顿了顿。 像是蓦然想起什么,钟艾点开搜索引擎,快速输入几个字:十八朵玫瑰,含义。 度娘很快帮她科普了,直勾勾地瞧着“真诚与坦白”这两个词组,钟艾心中的某根弦忽的就被撩拨了一下,微微颤动。 季凡泽这是在跟她道歉么? 钟艾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妈蛋的,她怎么这么没情趣啊,居然不知道几朵破花还有这层意思! ** mark发现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 自从几天前,大boss从市电视台的停车场开走一辆破红车之后,他的情绪就越来越反常了。 总裁办公室里,那张从欧洲进口的白橡木办公桌完全成了摆设。电脑开着、文件也摆在手边,可季凡泽那双如黑曜石般幽深、干净的眼睛,却好像没有落目之处,就这么垂着眉眼,干坐在桌前。 如果他一直这样一副清心寡欲、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倒也没事,mark自当落得清闲了。可糟糕的是,每天季凡泽都要发几次脾气,间歇性的,很准时。 最可怕的一次,是mark为了帮大boss营造一个温馨的办公环境,特别让秘书准备了鲜花。秘书小姐是个时尚潮女,托男票专门订购了从法国空运来的香根鸢尾花,粉色的一大簇,插在mark从淘宝网购的一只同色系高脚花瓶里。 哪知季凡泽一看到花,当场黑了脸,不仅冷声勒令mark把花和瓶子一起扔掉,还罚他周末加班。 老板心,海底针,生生把mark拖成了一枚苦逼。他深深觉得若是不治好老板的神经病,下一个被逼疯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午休时间,mark赖在秘书室不走。 秘书室一共三个女人,私底下按年龄分为大秘、中秘和小秘。她们归总裁办管,比特助mark的职位低几级。但危难关头,大家也顾不上阶级之分了,纷纷愁眉苦脸地吐糟老板最近的劣行。 “对了,你们有认识的心理医生么?”mark灵光一现,突然转移了话题。 季凡泽之前说过要给高管举办心理辅导课程,在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今天,很多大企业都推出了类似的举措,毕竟关爱员工的身心健康是好事儿。可是不知为何,大boss只提了一次,就莫名其妙地没了下文。 此刻想来,mark觉得最需要降火的人非老板莫属啊。 大秘、中秘低眉思忖间,正伏案涂指甲油的小秘已经快人快语道:“我们找的医生没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