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你你……” 苗小柔黑着脸,脖子仰得高高,一点儿低头认错的意思也没有:“我我我?”以下犯上,偏开头甩给了她爹一张侧脸,“——金凤银凤。” 两个小丫头忙不迭从角落里跑出来,一脸茫然,反正对大姐唯命是从就是了:“在的在的!” 苗小柔:“照顾好爹娘,我去铺子上转转。”话毕便半点不管苗老爷有多气急败坏,以及他扬言要去把白老爷再请回来的话。 她才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父母之命就可以这么不讲理么,她没遇到喜欢的,就是吃一辈子娘家饭,给人背后指指点点,也不会马马虎虎就嫁了。 她苗小柔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吃的用的哪样没沾她汗水,可不就是想活得不那么任人摆布么。凭什么啊,就因为她是个女子,便除了嫁人没得选么。 这次议亲,白睢倒是躲开得了清静,把烂摊子丢给她收拾,真当她是一辈子劳碌命啊。苗小柔气不打一处来,并没有去铺子上,却把方向一拐,去了河边。 河边有个码头,因为生意涉及运输的关系,她经常来这一带。离码头十丈开外,停靠着一条破旧的小型沙船,是当年她那总爱坑人的老爹打拼家业的老伙计。船体破损严重,又因为过小,故而弃之不用,结果又因为舍不得劈了当柴烧便一直留在码头。 现在这艘船,成了白睢的秘密书房。 苗小柔登上甲板,见舱门的锁开着,她推了推,发现门从里面被扣住了——白睢那混蛋果然在里面。 她用脚踢踢破烂的门,语气谈不上丁点儿和气:“喂,里面的,给奶奶开门。” 没等多久,里面的人就把门打开了,风风火火拉她进门,“哐当”,又赶紧把门栓插上了。 白睢手里还捏着本儿兵书,一脸笑,衬着他那一身暗红的锦衣,整个人如一团火似的热情:“我就知道你要来,还给你准备了蜜糖果子,喏,还有山楂糕。” 嗯,这个殷勤地给她准备吃食的人,和刚刚麻烦她要死葬远点的人,是同一个。 今日天气炎热,他还出去跑马,晒得皮肤发黑,浑身的臭汗味儿。也不知哪儿来的精力,从不喊累,便是看了这么久兵书他那两双眼睛也还晶亮晶亮的。 苗小柔扇扇鼻下的空气,没好气地占了他的位置坐,丢了一颗果子到嘴里嚼:“你以为,一点吃的就能弥补把我撇下独自抗争的行为?” “能者多劳呗。” “哦,你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原谅你?” “那你要怎样?” 她晃着两条腿,心情稍稍好转:“不怎样,那就娶了我呗。” 白睢差点把舌头咬了,两条眉毛颤了颤,表情严肃忒认真了:“苗大彪!开玩笑注意点儿分寸,要小爷我娶你,除非你跪下求我,还要再磕三个响头。” 苗小柔砸了他一颗蜜糖果子,又白他一眼:“谁跪下求谁啊,嘁——我敢开玩笑你还敢当真了,三岁啊,你!” “白三岁”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就冲他这个躲在沙船里梦想着有一天能上阵杀敌当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的行为,就足以见他脑子究竟有多不好。 对了,这蠢货还在到处都窄的永州城里骑马狂奔,扬言没有他驯不服的马,没有他不会的马术,撞翻了路边多少摊子按下且不提。 作为互相伤害的“青梅竹马”,苗小柔主动帮他找了个地方研究战场艺术,她也想说自己是不是脑子有坑。 说来也奇怪,白老爷不允许他儿子参军也就罢了,不允许白睢去考武状元也罢了,这考取功名的事他竟然也不许,只准许儿子专心从商。 奈何白睢的兴趣不在从商,隔三差五跟他爹跳脚,抗议他爹耽误了一个未来的大将军起飞。后来他爹说“好,老子让你飞”,就把他的翅膀剪了——没收了他所有的兵书,除了搬到船里来的这些。 这么说吧,白睢文能提笔,武能提枪,就是不会打算盘。除了脑子有点幼稚外,他应该算得上个顶呱呱的少年郎。 可惜她苗小柔还是下不去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