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贺穆兰没有听清。 “我说,我去给将军准备晚饭!” 陈节梗着脖子大叫了一声,一溜小跑走远了。 虎贲军行军扎营都已经熟练无比,待众人匆匆吃过晚饭,喝了些热汤,便各司其职,守夜的守夜,休息的休息,由于是在野外,天气又不冷,一个个和衣而睡,刀剑都在手边,随时都可以起身作战。 这已经是黑山军长期和柔然人对战后训练出来的习惯,郑宗一直在平城当官,每次见到他们这样都啧啧称奇,也越发明白拓跋焘为什么不愿意荒废了这么一支强悍的军队,甚至不惜将精锐全部调入京中重组一军。 贺穆兰也是如此。她脱了护身的皮铠,仅仅穿着单衣而卧,磐石就在手边,马鞍为枕,枕下便是匕首。 郑宗已经打定主意今晚不睡,明天找个虎贲军带他骑马,他在马上睡觉,所以只坐在贺穆兰的脚边,眼睛望着帐外。 贺穆兰哪里睡得着?她闭上眼睛假寐,实际上却是等着郑宗半夜熬不住睡过去好下手。 而郑宗其实胆子很小,听着外面风吹之声犹如狼嚎,再见外面影影绰绰,自己吓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可怕之事,身子更是一步步移到贺穆兰的旁边,就差没挨在一起了。 贺穆兰闭着眼睛,只觉得一个温热的身子凑了上来,靠近她伸直的腿边,期期艾艾地贴着她的小腿不动了,心中顿时一乐。 她尝试着动了动腿,却感觉郑宗身子一震,像是受惊一般退了开来,等她不动弹了以后有重新摸了回来。 显然他在害怕什么,非得挨着自己才心安。 胆子这么小,是怎么做下那么多让人发指的事情的? 两人都撑着不敢睡去,也不知是贺穆兰身上有催眠光环呢,还是靠着贺穆兰心里有了依靠,大概到了下半夜的时分,郑宗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此时贺穆兰感觉腿上一沉,立刻精神一震,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悄悄坐起身子,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郑宗。帐子里没有点灯,仅有外面的营火映照进来。但因为贺穆兰今日想要下手,所以已经吩咐了值守的将士不必在外面看守,营火也很微弱,几乎照不见什么。 睡着的宗爱显得有些阴柔,他眉毛很淡,嘴唇狭薄,这都是天性凉薄之人的长相,但此时抱着膝盖歪着头睡了,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 贺穆兰盯着他一会儿,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一直觉得自己并非软弱圣母之人,也抱了要杀死他的心思,而此刻,她只要一伸手…… 没有人能在她的手上逃脱,她的力气大到足以勒死他,更别说只是捂住他的口鼻让他闷死。 但她就是伸不出手去。 大约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几秒,贺穆兰还是悄悄地伸出了手去,准确无误的捂上了宗爱的口鼻! 大概是他一直坐着没动的缘故,郑宗的脸很凉,鼻尖更是冰冷,贺穆兰温热的手掌一捂上他的口鼻,顿时觉得掌心里一凉,凉的刺到她的心里去了,直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而后宗爱鼻端喷出的热气又让她的掌心一阵瘙痒,像是直接瘙在了心上,然后如火炙一般蔓延开来。 这乱七八糟的情形其实大多是贺穆兰紧张之后的感触,可她的犹豫确实让一些事情没有办法如愿以偿。 郑宗睁开了眼睛。 郑宗胆小,所以浅眠,贺穆兰捂住他的口鼻,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大半夜出现这种事是极为骇人的,郑宗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叫,谁料他嘴唇才刚刚翕动一下,贺穆兰的手立刻更加大力地压了下来! 为何要…… 到底发生了什么,花将军不让他说话! 郑宗完全没想到贺穆兰要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