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脸色煞白,两片嘴唇翕动了片刻,想要说“是”,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夏鸿盼了多少年才盼来花木兰这样的人物,哪里肯撒手! 可眼见花木兰已经得罪了大将军,恨不得拔剑斩之,又有罪责在身,眼见着就要没入杂役营,他心中也是动摇不已。 他根本没有自信从杂役营里把花木兰捞出来。 库莫提肯顶着得罪众人的危险拦下花木兰受苦,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 可就这么把花木兰拱手让人! 就这么拱手让人! 就在这时,站在拓跋延身后的库莫提面色诚恳地看着夏鸿,做了个“信我”的口型。 此时信不信,又能如何呢? 他似乎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夏鸿闭上眼睛,像是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重重地吐出了一个“是”字。 贺穆兰也没有想过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想过自己也许会被罚去杂役营做杂役,就跟许多狗血剧一样,从什么奴隶或者贱役之流开始,历经艰辛的往上爬…… 她还想过,要不然就是被刑军带走,严刑拷打,发现自己是女人的身份,然后被砍了头去。 她当然也想过,若是夏鸿将军和其他将军若愿意苦苦相求,这大将军也许说不定会网开一面,留她继续做个小兵什么…… 她政治天分不足,看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库莫提为何非要将她要去做亲兵,一时间整个人如同天塌地陷了一般。 说到亲兵,就想到了陈节。 亲兵干的是什么?打洗澡水?搓袜子?搓亵裤?梳头?叠被? 贺穆兰只要一想到陈节连马桶都倒过,脸都要绿了。 她是来军中建功立业,好让拓跋焘发现的啊! 怎么去当下人去了! “花木兰……你莫难过,一个月后三军大比,鹰扬将军答应了将军,会放你出去比武。三军大比乃是全军的盛事,陛下也会亲来,若那时候你能得个名次,授了官职,夏将军便亲去圣上面前把你讨回来……” 夏鸿如今还在养伤,过来陪花木兰去军府办文书的是王副将。 他见贺穆兰一路上面如死灰,沮丧不已,心中一方面高兴花木兰对右军感情深厚,连得了人人羡慕的美差都不乐意;一方面又有些替她难过,因为他自己就是亲兵出身,自然知道亲兵出身的好处和坏处。 这库莫提,难道是想从此以后花木兰身上就打上他的烙印吗? 虽说这样出身是有了,可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天纵奇才来说,这样的烙印,怕是累赘而不是荣誉吧?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