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五月,晚风微凉,何翩然心底更是冷风阵阵,她低下头,心底并不赞同李之森的话,就像当年一样,她坚信自己从各个方面都不会输给任何人。 可既然他认为她不行,又为什么费尽心力倾囊相授,到最后再否定她的努力? “而这恰恰是没有的东西,”李之森仿佛没注意到她的隐忍,径自说下去,“你或许足够勤奋又有天赋,但并不具备真正心灵上的力量,这种东西是后天无法训练的,我在伊维特和夏天甚至九原千代身上都看到过这种感觉,唯独你没有,伊维特奥运赛季就会退役,而剩下的两个人将一直与你竞争。其实,花样滑冰不仅仅是一项运动,选手也不止是单纯的运动员,你欠缺的东西太多,一次领奖台甚至一次冠军都不代表什么,你只能……” “不是这样的。”何翩然突然抬头打断滔滔不绝的李之森,“我不相信你的话。” 她说得平静,尾音却已经因为愤怒轻轻颤抖,眼神也凌厉得与平常判若两人,何翩然静静盯着李之森,慢慢握起拳头,一字一顿说道:“对于运动员,我们有不同的定义,我认为自己称职,而你认为我不足,但这并不代表你说的是对的,我相信自己有能力也肯为这份能力和热爱付出一切,即使是你也不能否认我的努力,只因为你自己的判断就断言我没有机会,我会证明你是错的,不,是再一次证明。” 何翩然性格内敛温和,甚至对于花滑本身的热爱和执着她也一直埋藏在心底,从没刻意表露过,可这次,她激烈刚直得甚至出乎自己意料,根本没犹豫便脱口而出。 最重要的是,说完她也没有后悔。 何翩然本以为李之森会生气,会拂袖而去,她平静的等着直言不讳的代价,却只等来一阵轻松的笑声。 紧接着,两只有力的手搭在她的肩上。 “没错,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显示出你是个真正配得上冠军的运动员,你从不展示你的自尊和骄傲,把对胜利的渴望埋在心底只用行动表示,但这不足够,花滑是一种表现的运动,要让裁判感觉到,也要让观众感觉到,要让他们明白你相信自己是冠军,这样他们也会相信,眼前的你就是他们心中的冠军!” 李之森用力捏紧何翩然的肩,他的阴影将她覆盖住,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她的心上。 “你的性格可以内向可以平和,但站到场上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像个艺术家,真正把艺术的魅力融进运动中,也永远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怎么才算把艺术融进到运动中?”何翩然在愕然中仍然忘不了最重要的正事。 “我会慢慢教给你,”李之森的目光变得炽热,他盯着何翩然的双眼,语速缓慢有力,“我只是编舞,不当教练,所以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弟子,但发觉错判你之后,我多希望能将全部经验和技巧毫无保留的交给你,看着你完成我的梦想,成为一个传奇,翩然,一定要全力以赴,我相信你,绝不怀疑。” 何翩然点头,迎上他笃定的目光,城市灯火璀璨此刻都嵌进这一双黑眸里,她真的能从中感到无与伦比的力量。 被人肯定并期待是一件幸福的事,何翩然第二天训练时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来让李之森明白自己的决心,然而李之森却和没有说出那番话之前一样,平和认真地指导她技术动作,但她仍然感觉出李之森比之前更加毫无保留。 冰场上她做合乐练习,李之森不满意动作,干脆滑近搂住她的腰拉起手臂,带着她旋转一周找到动作的节拍和要领,最开始她本能的有所抵触,但后来便习惯,再多的肢体接触都已经成自然,反而何翩然觉得,李之森的韵律感相当强,他带着她完成一系列动作后,自己再次合乐时每个拍子和动作的落点都能找得更好。 但最困难的,还是表演滑的各种妩媚动作以及神态。 “还不够性感,”李之森总是这么说,“性感不是暴露不是诱惑,性感是一种姿态,你在这套表演滑里需要展现出的感觉就是男人为你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一种感觉,我不是陪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看过。” “这和之前的《乱世佳人》不是一个感觉,黛西更可怕,你得表现出更成熟更致命的美丽才行。”李之森搬了把椅子坐在舞蹈房镜子前,“好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跳这套动作来诱惑我。” “教……教练……”何翩然头嗡一声大了。 “怎么?”李之森神态自若,平静得有点面目可憎,“我也是男人啊,你表演的时候全场上下多少男观众,差我一个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