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心电图1号室里的窗户前看着,楼下一个警员带一个犯人,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从医院正门鱼贯而入。 任医生指着楼下给时药“上课”,“看见了么,这些犯人都是带着手铐脚镣,而且鞋子上的鞋带啊,还有裤子上的腰带啊,这之类的都要抽掉——你看那个,那个犯人就是提着裤子走的,肯定是把裤腰带抽走了。” 时药虽然之前已经在医院里实习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楼下,看了几秒之后,不由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任医生问。 时药定睛看看,确定自己没瞧错,才指着楼下几个地方问:“任大夫,那个……这个……还有那边那个,”她抬起头,目露不解,“怎么只有他们几个的头上还罩着黑头套?” 任医生顺着时药的手指尖看过去,“哦,他们啊,你没看他们除了头上罩着黑头套,脚上还都是穿着拖鞋——其他人一人一个警员看着,这几个却是一人两个警员?” 时药想了想,“难道他们比较危险?” “对,这种一般都是重刑犯——就是正常量刑后,最轻也是个无期徒刑的那种。”任医生小声说,“之前看守所的犯人体检的时候,也有这种……给这种做体检的时候一定格外小心,他们里面多数是抓进去这辈子都出不来的,穷凶极恶的也不在少数。” “嗯,我记住了。谢谢任医生提醒。”时药点点头。 “……” 没用多久,第一批来接受体检的犯人就被警察们带到了心电图室的门外。 时药在一号室里做仪器检查,听着门外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手铐脚镣撞击时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她不由得心里有点紧张。 目光在心电图室内又检查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危险物品后,时药才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调节呼吸。 没一会儿,门打开,任医生神色微肃地走进来。 “小时,准备开始了。” “……嗯。” 时药轻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 这一轮体检开始,就一直折腾到了天黑都没结束。 从轮科换到心电图这边来以后,时药真是有两个周没尝试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一下午近乎忙得脚不沾地,眼看着时针指到了7,她却还连口水都没喝上——怕危险,心电图室里的杯子都统统收走了。 而在平安顺遂地给两个戴着黑头套的犯人检查过后,时药原本有些提心吊胆的心情也算是恢复了许多。 此时只有一种饥肠辘辘的无力感。 然而心电图室本来人手就有限,恰好科室里还有两位在外地出差——根本没得轮换。 再累时药也只能咬牙坚持下来。 给手头这个犯人摘掉了贴在身上的检测电极,时药脱开身,示意了旁边的警员一下,便擦掉手上导电液,准备下一轮。 心电图室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个犯人被个年轻的小警员带了进来。 没什么由来的,时药莫名觉着心头虚了一下。 她有些警觉地抬头看向进来的犯人和年轻小警员。 —— 没戴黑头套。 时药松了口气,心想是自己饿得多疑了,便对那小警员开口:“上衣全部拉到脖子,胸口位置完全敞露出来。” 那小警员应了一声。 时药上前给那犯人往胸口上涂抹导电液时,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脸上。 ……感觉像是被蜇了一下似的。 时药微微皱眉,瞥了那犯人一眼。 五官还算端正,只是眉尾带块疤,眼神也有些浊沉。年纪看起来三十左右,倒不像之前下午检查了许多个——时药甚至怀疑他们里面有不少人压根没成年。 涂好导电液后,时药将电极贴上犯人的身体,便退到一旁仪器位置查看。 片刻后,她站起身,过去拿掉犯人身上的电极。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