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蝉听着都觉得自己骨头疼。 但是那个小姑娘摔落下来之后, 却颤巍巍又站了起来, 完全感觉不到痛, 她就像是被一股力量拖拽着,摇摇晃晃,轻声笑着。 她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而她身边那个死掉的老爹也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 路小蝉歪着脑袋,因为除了那个小姑娘和她的爹, 还有很多人的脚步声传来。 这些脚步,和寻常人走路的不同, 很沉重, 像是行尸走肉,却又隐隐透露着煞气。 他们就是之前保护孟夫人的孟家弟子! 倏然间, 这些弟子齐齐抬起头来,明明双眼无神,胸口空荡荡的,心脏被挖掉了,可手中却还握着佩剑。 这些佩剑离开了他们的手, 七八把剑齐刷刷袭向了舒无隙。 路小蝉只听见了撕裂般的风声,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舒无隙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那些佩剑还未冲入他一臂之距,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截。 剑身上缠绕着千丝万缕的邪气显了形,张牙舞爪要突破这层灵气的桎梏,却没想到被反噬,银蓝的灵光席卷而来,驱散了剑身上的邪气。 瞬间,这些剑反而被舒无隙所控制,调转了方向,如同一股洪流冲向了古树。 它们从各个方向横冲而入,劲力非凡,同一时间,所有石壁尽皆碎裂了。 路小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朵却能听出个七八分来。 当所有的石壁都消失了,眼前的场景,倘若路小蝉能看见,只怕嘴巴都合不拢。 古树之中的那尊邪神,正是孟夫人。 她盘腿而坐,低着头,全身尽是血污,路小蝉没有闻到让人恶心的血腥腐烂味,反而是一种邪到毛骨悚然的冷香。 像是她一直爱用的“墨竹”的香味,但却又比那种香气要瘆人。 古树每一根已经枯败的枝桠都被压的低低的,随时都会断裂开。 可就是这样,每一根枝桠的尖头上,都戳着一颗心脏,那些心脏并没有死去,相反还在跳动着。 路小蝉动了动耳朵,他觉得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密集的心跳声? 就在这个时候,枝头有七八个心脏忽然爆裂开,血浆喷了老远。 眼见着就要飞溅到舒无隙的身上,却被他周身的灵压所阻挡,噼里啪啦落在他面前的草丛里。 而孟家的几个弟子瞬间就像被取走了命一样,倒下了。 路小蝉伸长了脖子,咽下了口水——孟家弟子都死了,而且是死透了。 他们的剑落了下来,扎在了地上。 除了心跳的声响,路小蝉还听见了一阵一阵听似梵音,却比梵音要更加浑浊沉重的声音,那是有许多人在念念有词的声响。 路小蝉闭上眼睛仔细分辨,当他分辨出请他吃鲶鱼豆腐汤的那对夫妻的声音时,他惊讶道难以言喻。 当四面石壁碎裂,围绕着古树,是三、四十个村民低头跪拜,正在向邪神诚心祈祷的情景。 ——原来,整个陈家村都是邪神的信众! 之前那个骨头都碎了的小姑娘,手中握着江无潮的银铃铛,飞奔向邪神。 路小蝉忽然意识到什么,高喊道:“别让她过去——” 舒无隙以指代剑,一道灵气化作弓弦,将那小姑娘劈成了两半,但是却没见到银铃。 原来是声东击西,小姑娘的爹趁势跑了进去,将银铃掷出,舒无隙的第二道灵气已至,直接切断了老爹的双腿,而银铃正好落在了给路小蝉鲶鱼汤的大姐身上。 大姐接过了银铃,匍匐着朝着盘坐在古树中的孟夫人而去。大姐是活人,修真者不能滥造杀孽,舒无隙可以杀了把心脏和魂灵都奉献给邪神的小姑娘,却动不了大姐这个活人。 路小蝉用力拍了一下麓蜀的背脊,麓蜀发出了呜咽两声,却一点都没有上前的意思。 舒无隙怎么会失手呢?他怎么会让那个老爹把银铃人进去呢? 他明明看得见啊!肯定知道江无潮……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