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刚洗完澡,她妈就拉开卫生间的门冲进来,把她的“施华蔻”拿走,收到柜子里。晓芙很看不上眼:“妈,你干什么?”“你爸爸马上又乱用!”“洗发水而已,也要搞计划经济啊?”“他一个男的,我给他用用蜂花飘柔就不错了,给他用这个不是浪费吗?”“这个在德国很平民的,搞促销的时候,四百毫升才一点几欧,马上给你搞得像贵族专用一样了!”“等你下辈子投胎做了希特勒再讲这个话!” …… 鸿渐妈不知道这些,反倒和晓芙妈说:“丫头真蛮好讲话的,一点都不磨叨!老鲁,女儿给我们家你放心,不会慢待她!再说,晓芙这孩子也是我自己相中的,我对儿子什么样对丫头就什么样,绝对不偏心的!家务事她在家里不干,到我家里还是不要她动手!何况我这个婆婆自己在家就是甩手掌柜,榜样没做好,也没资格讲她!” 由于决定仓促,于是大院里一度就有一种传言说,晓芙肯定是怀上了,不结婚来不及了。本来晓芙这所信息工程大学里的人不知道鸿渐,军区大院的人更不知道晓芙。但是两家一联姻,两个单位互相都知道了。 这门亲事多让人羡慕,看看手榴弹的态度就知道了。晓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榴弹就不怎么搭理她了,约她出来玩就说没空。 有一天下午,晓芙干脆跑到大院幼儿园,看门大爷是看着晓芙长大的,二话不说就把她放进去了。她熟门熟路地找到手榴弹负责的大班教室,当着一屋零零后的面,质问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榴弹反问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整天这个幼稚,那个不成熟。最后你不声不响,钓了条大鱼!” 晓芙又好气又好笑道:“什么大鱼啊?一个小排长而已,那你家那位还是连长呢!你怎么不说?” “张晓芙,你少揣着明白的,跟我装糊涂!这才多长时间啊?结婚请柬都发到我妈手上了!我这儿喜糖还没发完,你倒也要结婚了!还瞒我瞒得跟铁桶似的!怕我跟你抢客人啊!” 立刻就有小皮猴抓起桌上的一摞识字卡片,天女散花一般往上抛去:“发喜糖咯!”一屋皮猴全跟着起哄。 手榴弹拿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威严,一声喝止,孩子们老实了。 晓芙振振有词:“是谁说的?什么‘张晓芙啊,你眼睛下面小干纹都出来啦,不服老不行啊!现在还有的挑,再过一两年倒贴人家都不干的呀!’谁说的?鬼说的?” 孩子们看着晓芙摇头晃脑的样子,又哄笑成一团。 手榴弹把晓芙不小心踩在脚底下的一张识字卡片抽出来,恨道:“死远点儿,看你就烦!” 晓芙知道她不生气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又开始给晓芙上政治思想课:“张晓芙,我告诉你,你这人坏就坏在你是个理想主义者!” 晓芙很不以为然道:“理想主义怎么了?人就活一辈子,难道要把心里的念想都攒着等那根本都没有的下辈子?” 手榴弹还真让她问住了,她是难得遭晓芙抢白一次,不由恨道:“你知道次贷危机是怎么来的吗?就因为那帮美国佬都跟你想得一样!” “唷!就您还关注世界经济大发展呢?” “少臭贫!都听我们家大葱说的!对了,听说你怀孕了?”她凑近晓芙耳朵问。 晓芙立刻把眼一瞪:“谁说的?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孩子们笑得更起劲了,也不知道懂还是不懂。 手榴弹推了晓芙一把:“都怪你,这帮皮猴正在学舌的年龄,明天肯定有家长投诉我!”又忍不住压低声问:“你们那位打算什么时候办你啊?真等到洞房花烛夜啊?他没问题吧?” 洞房花烛夜 婚检的时候,两位准新人很不爽,那中年妇女说:“身体倍棒儿啊,来年生个大胖小子!丫头也行!这年月,小子丫头都一个样!” 领证的时候,两人更不爽,也是个中年妇女,说:“哟,还挺有夫妻相!就是新娘子皮肤更白一点!” 领完证以后,晓芙忽然和鸿渐说:“咱们俩能不能低调点,不摆喜酒?” “低调点是肯定的,不摆喜酒我看难,两个妈首先就不同意!” “好多人现在都旅行结婚了,我觉得蛮省事的。” “喜酒就是走个过场,你怕什么?” “你说得简单,两个人跟机器人一样,一站站一天……呀,他们要闹洞房怎么办?” 鸿渐一想到洞房也头疼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