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隐从她的眼睛看出了胆怯和躲避,对她说:“你只是为了现有的安稳生活不被打乱才来道歉的,不是吗?如果你早就想道歉,怎么可能拖到今天?你现在要我守口如瓶也很奇怪,到现在才害怕不是晚了一些吗?” 石争美见状继续求情,沐溪直接打断了她,不愿再听一个字,声称要回去工作,石争美只好走人。等沐溪隐转过身,一眼就看见应书澄站在她的背后。 沐溪隐一时间很尴尬,但愿他听见了也是一知半解。幸好他什么也没问,好像真的没听见半个字。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上咖啡馆二楼,都没有说话。 今晚二楼的人确实有些多,应书澄的老座位被一个大学生占了,他只能换了一个座位,离她有些远。她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却始终有些留意他所在的方位,这被小必目睹了,特地溜过来,模仿经理的声音在她耳旁轻斥:“喂,上班时间,少失魂落魄的! 见沐溪隐很缓慢地回过头,似乎晕晕乎乎的,小必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工作时间还要偷窥,你有没有出息啊?我看他不过是比一般人长得好看而已。” 沐溪隐有心事,不置可否。 咖啡馆打烊后,沐溪隐走去便利店买东西,很巧就看见应书澄坐在一张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她挑选了一会儿东西,结账的时候手上多拿了一瓶牛奶,走到他旁边,将牛奶放在他面前,对他说:“这是有益睡眠的牛奶。” 她说完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脸。因为睡得少,他皮肤有些苍白,唇色偏淡,整个人清清落落的样子。 他拿过牛奶瓶,研究了一下瓶子上的文字,忽然问她:“你老家在哪里?” “藤树县。”她记得自己之前说过。 “那里的番薯不错。”他随意一说。 他竟然聊起了当地风物?她很意外,他说的没错。 “你读哪一所高中?” 她一愣。 “你读书时候被人欺负过吗?” “原来你都听见了。”她慢慢开口,“没错,我当时被一些人排挤过,过得很不开心,几乎快得抑郁症了,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也不想再提了。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可能他们想看见一只虫子被一只手掌捏住无法动弹的样子,仅此而已。” 他松开牛奶瓶,对她说起另一件事:“我认识一个女人,她年轻时很漂亮,后来一次和同事争吵,被对方拿美工刀划破了脸。” 她听了倒吸一口凉气,问他:“她是你的朋友?” “是我母亲的朋友。” 她顿了顿,又问:“可是为什么一吵架就要去划破她的脸?” “一种恶意,想去撕碎自己没有的,但心里一直渴望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她也始终想不明白。 “大概他们心里有一个黑洞,永远填补不满,除了恶意可以暂时使得他们感觉不那么空虚。说到底,他们生而为人是周围人的悲哀。” 沐溪隐感觉他的这些话在夜晚听起来很冰凉。 “那位被划破脸的阿姨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活得很好。” 一句话让她略感欣慰,如果遭遇过不幸的人要有一个结局,莫过于这句“她现在活得很好”。 许久后,她再次开口:“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当遇见你说的那种心里有黑洞的人该怎么办,不是每个人都会及时得到帮助。” “只能是活得比他们更久。”他说,“用时间告诉他们,你撕碎的东西,是我必要但绝非唯一的,我还是能够继续往前走,我活的每一天都比你的要光明。” 沐溪隐怔怔地看他,他的话并非是激昂人心的大道理,相反的,他的语调很平静,却给她一种感觉,像是很暗的地方燃起了微光。 如果说在石争美出现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有些纠结的话,此刻真的觉得没必要了。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