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苏洛,回想起初见她之时活泼明丽的样子,却也觉得有些惋惜,“退一步来说,即使你我设法引退那股内劲救回洛姑娘心脉,她这一身武功,怕也是保不住了。” 李舒夜沉默不言,这样的情况他早已料到,却是下不去手来执行。苏洛那样开朗随性的人,能在江湖上活得自由自在,靠的也多是她一身绝世的武功,若是让苏洛没了武功,岂非就是那没了翅膀的飞鸟,还如何能自由翱翔? “师哥若是为难,我这倒还有一个法子可试,只是尚未真正在受伤之人身上尝试过,能否成功也不好说。”韩云苓不忍看到李舒夜那般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这话给说了出来,“在京城医馆教我行医的沈先生近来被请到了皇宫之中,与宫中御医一道为一名御前侍卫疗伤,那侍卫救了太子性命,皇上下了死令定要救回,否则问责御医院。” 韩云苓的声音顿了顿,见李舒夜沉寂的眼中蓦地燃起了光辉,继续说道,“那侍卫的情况倒是与洛姑娘有几分相似,都是仗着习武之人的内力硬是护得五脏六腑与血脉安稳,却也为此阻了外界的疗伤之法。最终沈先生兵行险招,仅以施针刺激那侍卫穴道,激发他体内力道自行痊愈,从内部打破那护体内劲而行。” “但是阿洛体中内劲太强,我的银针甚至无法刺入穴道……”李舒夜微微蹙眉,一边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想到了答案,“你的意思是……用重针?” 重针之法算是神医李渊所创的独门秘技,原本就是为体质强健的习武之人而创,刺激穴位的力道是普通银针的百倍,寻常人家挨上一针多半身体瘫软,而对有内力护体的习武之人而言却是一剂良药,尤其擅用于激发体内自愈之效。 只是这重针之法对施针人的要求极高,那深入人体内穴位的长针若是偏上一分都可能危及生命,也只有当年的李渊能够想出如此疯狂的救人之法。 李舒夜沉思了一番,看了看昏睡不醒的苏洛,最终下定了决心。这已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了,若只有他一人大概撑不过那漫长的施针过程,有了韩云苓则更多了一层保障;苏洛的身体被内力护得油盐不进,唯有从内部刺激瓦解方有一线生机。 “……就用重针罢。”许久,李舒夜长长的吐了口气,垂眼看向韩云苓,“云苓,由我来主针,你来助我控制力道与深度。” 终于决定了主治之法,李舒夜立刻吩咐下人进行准备。为确保重针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施针之前苏洛还需泡上两个时辰的药浴,秦意帮着韩云苓为苏洛沐浴更衣,那一头雪白的长发看的两人都微微心惊,难以想象苏洛到底是遭遇了何事才会变成如今这般诡异的模样。 重针之法的施针过程亢长无趣,每一枚特制的银针都须得用药熏上许久,下针之时更是得全神贯注,施针深度全凭医者的经验与手感,稍有差池便会造成血脉淤结的内伤。 施针的屋内也充满了提醒神脑的药味熏香,李舒夜与韩云苓各坐一方,从最开始左胸上的心脉开始,一寸寸的为苏洛施针以刺激她体内自愈之力。他们每下一针都须得花上一炷香甚至更久的时间来调整银针的深度与位置,不多时李舒夜额上已冒出一层薄汗,韩云苓习惯性的用手巾替他擦了擦,收回手来的时候却有些恍惚,望着李舒夜专注的神情微微出神。 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跟师哥一起医治伤者了,似乎从她爹李渊撒手西去之后,李舒夜就刻意与她拉远了距离,恪守师兄妹的本分,虽是将她照顾的很好,却也没了少时的亲密,她已然记不清上一次在如今近的距离下看见师哥的脸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心中伤感,李舒夜为了另一个女子那般全神贯注的神态就更是刺痛了韩云苓的心。她为李舒夜收针的手顿了顿,忽然冒出一个危险而恶毒的念头,如果这时她对苏洛身上的银针稍做手脚的话…… 韩云苓心中一惊,立刻打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为自己那一刻的失神而羞愧的脸红。且不说若真这么做了李舒夜会如何看她,她是一个医者,以此身份为骄傲,视救死扶伤为本分的医者,这也是她当初刻意选择忽视凛渊阁的存在而前往京城学医的原因之一,而眼下她竟会为了一己私情而产生迫害伤者的想法,实属不该。 韩云苓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将施针之外的杂念都抛诸脑后,全身心的协助李舒夜完成了这一轮漫长的施针过程。 直到天色转黑,又再次亮起黎明前的暗光时,李舒夜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近乎虚脱的靠在了木椅之后的檀木架上,擦了擦额头上不断留下的虚汗。他握起苏洛的手腕,搭上去把脉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累极了,却也不愿多作休息,第一时间就要确认下苏洛的情况。 苏洛心脉的跳动逐渐稳定,虽离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