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攸辞道:“杜大人,你这是拔苗助长!要不是我天生聪明过人,可不要被你害死了……” 杜攸辞微笑道:“辛苦你了,我去检查检查。” 阿苦的脸顿时黑了。 她转过头,哀哀地看着未殊,声音糯成了粉,“师父……” 未殊不由道:“要不,明天再检查吧。” 杜攸辞已走到门边了,闻言,回头笑他。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可未殊还是红了脸。 杜攸辞于是从善如流地锁了门,对阿苦道:“明日你来,我再开这扇门。” 阿苦满目哀怨地朝他一瞪,他看不见,兀自笑如春风。 ☆、第33章 惊雨 正月里刚进太医署的钱阿苦,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跟着杜攸辞学了一个月,她已经可以熟练地分辨出御药房里的所有药材和大部分成药。 杜攸辞跟未殊说,怎样,还算不负所托吧? 未殊不由得有些失落,为什么她跟自己学星占就学得那样糟糕,跟个江湖女骗子似的? 阿苦有了自己的事情,白日在太医署学习,晚上回到司天台,还要挑灯看书。杜攸辞给她布置的课业越来越难,令未殊看了都要皱眉。杜攸辞还特意嘱咐他,不准代她做课业。 不过未殊也并没有很多机会看到她挑灯夜读。往往是他早晨送她去太医署,自己便离开了,有时会来接她,大多数时候不会。 她渐渐喜欢上太医署北侧的那一汪野荷池。 春日的气息宛如宫苑中悄然生长的碧草,乍看还不过一点嫩芽尖儿,转眼便生满汀州。阿苦在池边发呆,等着未殊来接她,看见几只燕子结伴衔泥飞来垒窝,在斗拱边停下来,伸着头摩擦彼此的后颈,意态缱绻,如在喁喁私语。 她的心好似被撩拨了一下,陌生的惆怅在胸臆间弥漫开来。柳眼慵舒,柔条轻搔,晶莹的露水落入池中,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 如果等到太阳落山他还不来,她便会自己回去。 天边乌云低压,空气潮湿得发闷。春冰澌溶,耳畔还能闻见潺潺水声,而不过片刻,竟已响了惊雷。 她吓得心颤,终于抬起头,天色忽然晦暗了下来,料峭的风一阵紧似一阵,蜻蜓在水上断梗浮萍之间闷头闷脑地乱飞,她霍地站起,转身往回走。 “轰隆隆——”闷雷陡顿间炸响,一颗颗雨珠突如发狠的凿子砸将下来,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优雅。她往太医署的科房狂奔过去,绿罗裙淋个透湿,整个人就如淌水的芭蕉叶子。杜攸辞拿着伞走到门边,往她的方向看去,轻轻地唤:“阿苦?” 这呼唤声立刻就被雷声雨声淹没掉了。阿苦径自从他身边挤进了房里去,他关紧了房门回转身来,风雨凄厉,但他耳中所清晰的却是她的衣衫往地上滴水的轻响,道:“要不要换身衣裳?” 阿苦正拿毛巾擦着头发。在盲眼的杜大人面前,她从来不顾形象,这会子早把头发都披散下来,女鬼也似。她甩着湿漉漉的发梢道:“谁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换了衣裳回去又得淋湿。” 杜攸辞道:“你也可以歇在署里。” 阿苦睁圆了眼,毫不犹豫地道:“不行不行,我得回去,不然师父要着急的。” 杜攸辞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两人便这样杵了片刻,外面的雨不仅没有变小,反而愈演愈烈,直有摧山断岳之势,开春好不容易长出的新叶被哗哗的雨水削进了泥里,汇成一股股泥泞的水流。 “咚咚咚咚咚咚!” 一连六声敲门重响,骇得阿苦以为门外站着另一个自己。抖抖索索将门开了一条缝儿,小葫芦正吃力地挽着被风吹折的伞,回头大声道:“钱阿苦,你娘叫你回去!” 阿苦也对她喊:“这么大雨,她发什么病了啊!” 小葫芦气得发笑:“可不就是病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