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很陌生。 而,叫他意外的是,当他想要起身离开时,正看到翩羽和她的朋友们也进了这间茶楼。更叫他意外的是,她竟还被别的朋友叫了过来,且就坐在离他的雅间仅一壁之隔的那张茶桌旁。 忽然间,他便不想走了。 于是,她和她的朋友们调笑的话,就这么叫他听了个一字不漏。 周湛沉默着下了楼梯,直到转过拐角,确认楼上的人应该看不到他了,他这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着寡言,“哪个是柳家老二?” 此时便体现出周湛总爱带寡言出门的原因了。爱八卦且记性极佳的寡言立马上前,低声禀道:“靠窗第三张桌子,单独坐着的那位。” 才刚下楼时,周湛曾刻意将楼上的茶客们都打量了一遍,此时略一回想,便知道了那位“柳二哥”到底长什么模样。 “长得倒也还算过得去。”他挑着眉头,一边缓缓步下楼梯,一边又问,“家世如何?” 寡言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一时摸不清王爷的心思,只老实答道:“是柳首辅府上的二公子,如今在杏林书院读书,学识风评都还不错,不曾有过什么不好的传言。” 周湛歪了歪头,直到下了楼梯,见寡言那里再没有后续的报告,这才皱了眉,回眸睨着寡言道:“就只有这些?” 寡言一默,他的职责原就只是给周湛提供一些市面八卦,更深层的资料应该问红绣凤凰他们才是。他不禁偷偷看向沉默。 沉默才刚要上前替他解围,就见周湛一挥扇子,嘟囔了一句“先这样吧”,然后便快步走出茶楼,利落地上了马车。 这意外的一小段插曲,便令周湛延误了圣德帝的招唤。 圣德帝坐在龙案后,不满地看着他道:“怎么这时候才到?”领命去景王府宣口谕的小太监早就回来了。 周湛低咳一声,道:“路上误了。” 他的咳嗽,令圣德帝微拧了一下眉,问道:“风寒还没好?” 周湛挑了挑眉头,只沉默不语。圣德帝也是看着他一阵沉默。 二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圣德帝才道:“你身边伺候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那个小厮,听说被你放回去了?” 周湛的眉头一皱,警惕地望着圣德帝。 圣德帝也在打量着他,见他仍是不吱声,圣德帝便又道:“你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什么就能是什么吗?”周湛冷笑。 圣德帝皱眉,“你不说,怎么知道不能?” “那我说,我想打一辈子光棍,您能允许吗?” 这父子二人以相似的眉眼相互对瞪着,半晌,圣德帝撑着额头叹息一声,“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周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圣德帝讥嘲一笑。 二人再次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圣德帝突然道:“白家和徐家,你选一个吧。” 周湛心头一跳,蓦地抬头看向圣德帝。 圣德帝缓缓又道:“白家且不说,徐家,你也该给人家一个交待才是。”顿了顿,又道:“或者,一个为正妃,一个为侧妃,看你更喜欢哪个吧。” 周湛默默咬了咬牙,沉声道:“我更宁愿我谁都不娶。” 圣德帝不耐烦地一挥手,“你都已经十八了,荒唐也该荒唐够了,也该是你学着承担起责任的时候了。这子嗣传承原就是……” “传承?”周湛忽地打断他,“您真觉得,我这身肮脏的血脉,有传承下去的必要?!” 龙案后,圣德帝忽地就坐直了身体。周湛这些年来的叛逆,一直叫他隐约觉得,这孩子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但他又一直掩耳盗铃地抱着侥幸,总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而周湛的这句话,则是赤果裸地挑明了那件事。 且他更在告诉他,他深以此为耻。 顿时,圣德帝勃然大怒,抓起茶盏向周湛扔了过去。 于是,不到次日,全京城的人便都知道了,景王周湛又惹怒了圣德帝。 只是,叫众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一回,他居然没挨板子,也没被禁足,只不过是很没面子地被圣德帝从宫里赶了出来而已。 丢了脸面的周湛许是丢脸丢习惯了,竟根本没把皇帝的愤怒当一回事,他关注的事情另有重点。 说实话,翩羽的表现叫他很有些吃惊。虽然他一直知道,翩羽爽朗的性情很容易交到朋友,可同时他也知道,那丫头骨子里其实极为高傲偏激,有时候甚至倔强到固执,他总觉得她的亲和力只是表面现象,骨子里的她除了他之外,其实并不容易跟人亲近。可偏偏她才离了他不到一个月,竟就结交了不少好友,甚至居然还是能一起偷偷议论男孩子的那种密友……这多少叫他有些难以接受。m.NaNChaNG791.coM